x 徐璈和桑枝夏前后出来许文秀着急地说:“刚有村里人来报信说你二叔驾车翻在河沟里了你赶紧随你三叔去瞧瞧。”
下雪路面湿滑一时不慎出了差错倒也不足为奇。
可桑枝夏看了看阴冷暗沉的天色心头莫名蹿起了一股不安。
“徐璈你等等。”
她匆匆进屋拿出压在箱子底的披风搭在徐璈的肩上用只有徐璈能听到的声音说:“河沟那边路宽且积水不算深按理说是不会翻下去的。”
“你去了先看看人是什么情况万一哪儿不对先紧着村长家的骡车。”
老太太近来一直不怎么吭声可家里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徐二叔才是老太太正儿八经的心头肉。
去县城卖炭不是轻松活儿徐三叔去了一次就不愿意再去第二次了老太太特意提出来让徐二叔单独去一趟这趟出门肯定不能是单纯的卖炭。
徐璈眸光一闪轻轻点头:“祖父风雪渐大您和祖母就在家里等消息吧我和三叔去就行。”
“大哥我跟你们一起去。”
徐明辉站出来说:“我去能帮得上忙。”
徐璈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桑枝夏连忙扶住要倒下去的徐二婶。
“二婶你先别急。”
“这边过去不远徐璈他们去了很快就能把二叔接回来了。”
“明阳快来扶你娘进屋去躲一躲。”
徐明阳含着眼泪跑过来扶住徐二婶颤抖的手桑枝夏不动声色地对着许文秀使了个眼色。
“婆婆先进屋去。”
突发的变故打散了夜里的宁静所有人都聚在了堂屋里等消息。
老爷子阴沉着脸不说话。
老太太强忍着焦急反复张望一次又一次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门外风雪渐盛寒风呼啸中桑枝夏的一颗心开始上下打鼓。
直到门外终于起了动静。
“祖父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
老太太情绪失控地扑出去撞上的就是徐三叔铁青的脸。
他顶着一身的雪粒把手中的麻绳摔在地上怒道:“荒谬至极!”
“无耻滑稽!”
眼里泛着泪光的徐二婶闻声突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徐明辉艰难地搀扶着头破血流的徐二叔迈过了门槛。
可比他头上血痕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浓重到风雪都散不开的酒气。
明明说好是去卖炭的。
他却喝了个烂醉如泥……
走在最后的徐璈把抱着的披风还给桑枝夏辨不出喜怒地说:“村口的水沟不深只是二叔醉得厉害一时没看清路卡了下去我们到的时候他正站在半腰高的水沟里上下两难再过一会儿估计都要睡着了。”
而且这人醉了还分不清好歹路过的村民想拉他起来张嘴喷的就是下作玩意儿别挨老子。
路过的人心中虽恼却也不忍见他被冻死在沟子里这才忍着怒来徐家报信。
神志不清的徐二叔斜千着身子歪在徐明辉的身上胸口以下全是滚得打结的脏水和烂泥一开口喷出的全是刺鼻的酒气衣领上还有明显的胭脂痕迹浓劣的脂粉香气和酒味混在一起扑面而来这人在何处醉成这样瞬间就成了摆在明面上的死局。
“老子喝点儿酒怎么了?!”
他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冲着徐璈就嚷:“你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废物!老子是你二叔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有我徐二爷在一日徐家就轮不到你这个小兔崽子做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嚷?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祖父在上座的确是没有我说话的份儿。”
徐璈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冷冷地说:“二叔心中对我有怨不奇怪只是再大的怨也不该做得如此出格。”
他说完不再理会徐二叔的愤怒看着满眼心疼的老太太意味不明地说:“祖母骡车是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