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接过收据被上头的丑字刺伤了眼捏成一团随手扔到地上站起来说:“都买完了那就回去吧。”
这破集再也不想来了。
桑枝夏忍笑嗯了一声跟着老太太坐上了回去的牛车。
老太太还找了个理由:“你背着这么多东西呢走回去太折腾人了这两文钱花也就花了吧。”
桑枝夏一脸赞同:“祖母说得对该省省该花花果然还是您最会当家。”
老太太莫名觉得这吹捧有些不对可一时也想不到能说什么只能是板着脸转过了头。
她是续弦徐璈的爹不是她亲生的徐璈这个长孙也跟她不亲近。
对眼前的这个长孙媳妇儿她的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
可说来也是奇了老爷子位高权重时从不与家中小辈说笑偏偏桑枝夏好像一点也不怕他。
难不成还真让徐璈错眼捡着宝了?
老太太想着家中的一团乱麻脸色逐渐阴沉桑枝夏见了权当是什么也没瞧见。
不高兴怎么了?
跟她也没关系。
最后只要能做成她想做的事儿就行过程不重要。
牛车一路摇晃着到了村口一路艰难走到破败的家门口时她们还意外撞见了刚到的徐璈。
徐璈见老太太手中空空桑枝夏背了满背唇角一抿就伸手去接沉甸甸的背篓。
桑枝夏也不跟他客气把重负甩给他揉了揉酸疼的肩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奇道:“二叔和三叔呢?”
“他们没跟你一起回来?”
徐璈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狭促淡淡道:“他们有事儿耽搁了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他说完拎着背篓进了门桑枝夏没理会老太太满脸的狐疑拔腿跟上。
东西放下进了西棚她就忍不住好奇说:“他俩怎么了?你刚才乐什么呢?”
徐璈自认喜怒掩饰得还算到位听到她这么说嘴角无声上勾。
“你见着我乐了?”
“少来你就差没在脸上写幸灾乐祸了。”
“他们到底怎么了?”
徐璈坐在自己的专属木板上抻着无处安放的长腿带着泥泞的眼角泄出了些许讥诮。
“烧好的青砖要从砖窑背到空地上是按块数论工钱的。”
一天六个铜板搬满六百块青砖。
徐璈听懂了规矩就遵守去做了两日每日搬的数目只多不少可总有人是想钻空子的。
“工头一直盯着他们收尾的时候清点了一下数不太足他们要想拿到今日的工钱就必须留下来把数目补齐。”
少一块都不行。
放在以往心高气傲的两位爷受了这委屈指定是袖子一甩转身就走回头看上一眼都算是输。
可现在不一样。
磨洋工的时候前后也下了不少力气要是就这么甩手走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六文钱也是钱呐。
徐璈结算了工钱就自己回来了那俩还在砖窑上补工呢。
桑枝夏听完闷闷地笑出了声儿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别说是该这么治一治。”
就该糊一糊这些人那颗偷奸耍滑的心眼子。
见她乐得高兴徐璈也只是低头笑笑可笑着笑着怀里就多了个帕子包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