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时各自上马朝着计划的位置去。
金乌西沉崖上一切准备妥当自进山每三十丈一个哨点护卫队每经过一个哨点都有人用暗号声通知。
一百五十丈、一百二十丈、九十丈……
六十丈时脚步声混着车轮声隐隐传来。
三十丈时崖上众人进入准备状态。
二十丈护卫队进入伏击范围。
十丈桑妞抬手二当家及众人手里的石头已经到了崖边众人屏息以待谁料此时崖下负责此次护卫的百夫长也抬了手。
“前面就要进林子仔细那群女土匪伏击大家将火把点起来刀准备好!”
“是!!!”
三十名男子齐声开口震得碎石往下滚不偏不倚砸在百夫长脑袋上他出于戒备往外走了一步抬头向崖上看。
还有十丈之距若此时动手那原先预定给队尾的石头便要砸在马车上后头至少十人不会受到伤害。
桑妞打了手势二当家带人往里隐藏。
百夫长仍是不放心“你们且等等我上去瞧瞧。”
这人只要一上来便能立刻瞧出不对他无论有无生路朝下嚎一嗓子她们今夜的营救计划便泡汤了。
崖上的人现在别说是喘气连眼睛都不敢眨了。
沈雁归辨着声音传上来的位置朝桑妞看了一眼她打着手势告诉桑妞自己挪去旁边大拇指又往脖颈划了一下待那人一上来便立刻杀了他。
桑妞点头。
山路狭窄难以长跑助力百夫长小跑两步踏着马车、囚笼顶将手中的刀往崖壁上重重一掷大刀半身扎进山体他踩着刀身飞上崖顶。
百夫长前脚落地沈雁归后脚将刀斜送进他肺部鲜血自气道上涌他想说话可惜开口便是血发不出任何有效的声音。
“头儿~”底下什长喊话“能行吗?”
沈雁归正准备粗着嗓音嚎一嗓子蒙混过去桑妞朝她立起手掌示意别急。
接着又朝另一人招了手一个身材壮硕的姑娘站在百夫长尸体前她清了清嗓子小声调整着而后朝下喊道:
“可以!我在上面看着你们赶紧过去!麻溜的!”
这声音不敢说与那百夫长一模一样七八分像是有的。
沈雁归忍不住看向桑妞竖起大拇指。
崖下队伍再次前进火光隐隐传上来八十尺、五十尺、三十尺、十尺……队头与二当家齐平。
桑妞立刻下令:动手!
大大小小的石头滚下去底下哀嚎和惊叫混杂在一起火光逐渐熄灭。
“有埋伏!大家贴紧崖壁!”
来不及了!
原本分开两队行动的人因为百花楼提前送姑娘出来并作一队行动一端系在树上的绳索被丢下去桑妞和沈雁归打头抓着绳索快速降到崖下。
两个什长看到形势不对反应迅速各驾了一辆囚车踏着同伴尸体扬鞭向前。
剩下一名什长带着残兵断后。
桑妞的大刀横扫将人逼退。
“二丫这里交给我你去追马车!”
山路上尸体石块交错沈雁归干脆踏着山体飞移一个凌空翻身落在囚笼顶上。
囚笼中的姑娘们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尖叫不断。
沈雁归跳到驾车位一刀要了那人脑袋将人踹下南坡又勒住缰绳。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时间紧急她没空安抚笼中的姑娘又飞身去追前一辆车。
哪料前头急转弯驾车的什长太过惊慌笼子里的人又吵得厉害他连人带马全翻了下去。
“啊~~~”
无数声尖叫合在一起山谷回响。
沈雁归几乎是本能飞身跳下去一只手隔着黑布抓住囚笼的柱子另一只手将仪刀完全插进土中。
前头的马受惊往下挣、笼中的姑娘们在乱动沈雁归的手比起那柱子实在太小眼见指甲都要出血仪刀挡不住下坠的力也开始往下移。
风从陡坡丛林吹上来湿漉漉的下头依稀能够听到水声。
是激流。
傍溪林旁边的小溪该是也遇到了陡坡水流在这里变得湍急。
马儿挣脱了缰绳束缚先滚了下去嘶鸣声快速变小——它被水冲走了。
姑娘们的叫声又大了些。
沈雁归若不松手别说那些姑娘连她自己都可能凶多吉少。
可若是松手……事情已经不受她控制。
她的手从柱子上滑脱最后勉力一抓握紧了黑布却被那下坠的力道带了下去。
“刺啦——”
黑布被撕裂。
关键时候桑妞过来抓住沈雁归的手腕将她拽了上来。
“你蠢不蠢!”
桑妞劈头盖脸一顿骂“尽力而为无愧于心也就罢了这些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连命都不要了?”
她也就是张刀子嘴太关心沈雁归而已。
沈雁归看着手里的黑布块“找人下去瞧瞧或许还有生机。”
“生个屁的机上游山上昨儿下了一夜的雨溪流暴涨那一笼子滚下去应该全被冲走了。”
桑妞往下瞅了一眼将二当家招呼过来“那边如何?可都补了刀?”
“大当家放心都死得透透的!”
“行这边交给老四你带两个人去下游近水村附近看看救一个算一个。”
也只能盼着急流将笼子重开否则真是一个活口都不会有。
回到深林营地四当家将救回来的那一笼姑娘们交给三当家而后开始清点今晚的收获。
两匹马、十八把大刀。
沈雁归问三当家可有人来过三当家说没有。
桑妞本想说“我就说那男人不靠谱吧”但见沈雁归面有忧虑只得将话憋回去。
“我这地方隐蔽他又不是你不认得标记自然找不来的。”桑妞宽慰道“申屠老贼跟我打了这么久找我都还费劲呢。”
斥候小妹伸头道:“不能城门的探子说整个下午先发城只有进的没有出的。”
桑妞狠狠瞪了这个憨憨一眼“显着你了?回你的位置去!”
又道:“再等等我与你一同进城。”
景明不会不来找自己的他肯定遇到了麻烦。
沈雁归心中不宁她一刻也等不了了“我就住在悦来客栈天字房南临街、东靠巷你进城去那里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