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很大由远及近那是一间空旷的大房间。
或许有三五层楼或者占地干脆有一个商场那么宽阔。
木轮铁索翻滚滑动声交替存在所以那里面的机关一定很多很多
多到能将这个超级宽敞的房间变成一个只因操纵者心境而随时改变的机关城。
一个独属于公输氏的机关城。
我捏紧了手中的手机手机内的苍老含混的声音再次传来:
“谁伤的你?”
“他在那里想要什么?”
“告诉我阿爹会有主意的。”
老木匠似乎越来越老了。
明明第一次见到他被他用木鞋丢邪的时候他看起来只有五十岁上下浑身上下还有一股子难以磨灭独属于枭雄的阴鸷之气。
可现在声音状态情绪听起来都不太稳定。
吐字勉强算清晰但声音活像是嘴中有一口咬不断地浓痰无论如何都难以忽视。
只一瞬间我便想到慈青女先前和我讲的话——
有外力的帮助下公输仇或许可以远超二叔但远离望城机关阵的公输仇和二叔的单打独斗水平应该是差不多的。
他杀了二叔自己势必也是重伤。
而且杀妻的痛苦已经令他疯了。
如今衰老到不成样的声音显然就是证明。
我这回取回二叔骸骨的可能性其实是大的!
只要他不猜到
“阿忌为什么不说话?”
那头衰老的声音再次追问道:
“说告诉阿爹是谁伤的你?”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想要袒护谁?”
“你不会你不会又糊涂的对吧?”
“先前在碗窑你就非偏袒屠芳城的那个小侄女”
“我们是仇人是仇人啊!!!”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杀掉她杀掉她!!!”
“一定是她是屠留白把你抓起来了对不对?!”
“屠芳城这只老狗他带走了我的媳妇他害了我的媳妇现在他的孩子还要害我的孩子!”
“我错了什么我又错了什么?”
“我好不容易感化了你母亲她也说过要和我们过一辈子的幸福生活你母亲还说要给你生一个妹妹”
“都没有了!”
“全部都没有了!”
公输仇的追问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夹杂着疯子独有的癫狂悲痛歇斯底里。
对方比公输忌和我想的都要敏锐。
有些疯子哪怕是疯了也会很有条理直击重点。
自己有危险本能就会怀疑那个同被杀者最亲近的人。
原本正在喘气准备回话的公输忌听到这些质问之后本能的滑动一下喉结抿紧了唇角。
没有人能回复这些问题没有人。
若说公输仇无错可他杀了人。
若说二叔无错可他同他人的妻子私奔。
这是绞杀局。
每个人都偏向自己所亲近的一方。
身在局中没有人能够幸免于难。
公输忌哑声道:
“阿爹你犯病了。”
“我不记得什么屠芳城的小侄女了是一个男人唔!”
“他他想要屠芳城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