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撇清干系?”
张相终于抬起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沈毅。
“我与朱玉璋虽然无师徒之实但却有师徒之名这些年他一直以师待我如何能撇清干系?”
沈毅站在书房里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张简张易安露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也听不得?
张三少爷看了看沈毅又看了看自己的祖父。
张敬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张简这才苦着个脸离开了这间书房。
等张简离开之后沈毅便不再顾忌直接站了起来对着张敬拱了拱手:“老相国朱圭的事情起因是一个误会晚辈并没有在天子那里参奏朱圭不过事已至此晚辈没有办法证明这件事因此老相国怎么想便怎么是。”
“但是晚辈以为这的确是一个机会。”
沈毅沉声道:“相国可能知道朱圭在地方上贪腐但是却不知道他到底贪了多少。”
说到这里沈毅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或许老相国也知道这一点晚辈就不继续说下去了。”
“晚辈想说的是广东省广州府里哪怕是小民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巡抚老爷在京城里很有人脉有宰相高官做后台因此无人敢得罪这位朱半城住老爷。”
说到这里沈毅看向张敬问道:“老相国如今中书五位宰相哪一位是他朱圭的后台?”
张敬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沈毅又接着说道:“晚辈查过这位朱抚台的履历此人原先是在四川为官做的是按察使洪德六年之时他一任按察使都没有做满便突然被调任到广东任巡抚去了。”
沈毅低声道:“没记错的话洪德六年您老人家刚刚致仕。”
这种情况很明显是老张在退下来之前为了让自己的影响力继续下去尽量在一些缺位上安插自己人。
不止他这么干杨敬宗杨相也一定会这么干而且会干的更加过分。
张敬终于皱起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晚辈想说您不知道朱圭这个人到底在外面打着您的名声做了多少事情。”
“是好事还是坏事您现在恐怕都不清楚了。”
“更要命的是…”
沈毅无奈的说出了一句话:“您现在甚至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个朱圭这样的人在做朱圭这样的事。”
张敬的已经耷拉的眼皮子跳了跳满脸皱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些表情他看向沈毅默默说道:“后生你想要说话就尽管说不必拐弯抹角。”
沈老爷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老相国您…是时候离开朝堂了。”
到今天张敬离开朝堂已经四年多了。
确切地说过了年关进了洪德十一年就整整五年了。
五年时间里老头虽然退了下来但是暗中的影响力依旧还在他甚至想要用自己的影响力再去做一些事情。
比如说他给沈毅写“介绍信”这就完全是政治操作不是一个退休老头应该干的事情。
沈毅低声道:“五年了。”
“且不说您这碗茶到底凉了没有即便没凉现在的张家也未必端得动了晚辈说一句得罪的话。”
“张党…”
沈毅咬了咬牙开口道:“已经不复存在了。”
“现在还认所谓“张党”的人您的那些门生故吏大多都是朱圭那种人打着您的名头在外面作恶的人。”
沈毅这番话说的不怎么客气。
但是他其实已经是收着说了。
两个老头人老心不老虽然退了下来但是凭借着巨大的影响力依旧可以在暗中做事情。
正因为如此皇帝至今不肯放他们离开建康。
而且五年时间了连中书宰相都换了一批了两个老头的余威犹在且不说皇帝陛下心里会如何想中书那五位宰相的心里肯定是会多少有些不爽的。
老头愣神了半晌然后自嘲一笑:“让你说你还真说了一点面子都没给老夫留下。”
他抬头看了看沈毅问道:“是陛下让你来做这个说客的?”
沈毅摇头。
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外低声道:“跟老相爷说一句实话。”
“因为朱圭的事情晚辈逆了圣意广州府的事情因此没有做完陛下现在正在恼我。”
“不过晚辈觉得不能平白受人冤枉因此刚从宫里出来就来见老相国了想要跟老相国分说清楚。”
“刚才那些话…”
沈毅缓缓开口道:“本来晚辈是不该说的但是晚辈与易安师兄乃是知交因此才跟老相国多说了一些。”
张敬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依你说怎么跟朱圭他们撇清干系?”
“上书乞骸骨归乡…”
“归乡之后闭门谢客。”
沈毅低声道:“您只要离开建康张党不仅实不存名也要亡了没有人能把事情推到归养的老相国头上。”
老头默默叹了口气:“去岁老夫曾经上书乞骸骨过…”
“今时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