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南月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正好对上无名张扬肆意的笑颜。
犹如耀眼星辰。
南月小脸微红,又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不想和我一块儿去吃饭吗?”无名看着她的动作,轻哼一声。
南月立刻道:“想……想的……!”
“待会儿是和七殿下一块儿,正好带你认识认识她。免得我的名头不够,还有人敢欺负你。”说着,无名忽然狠狠揉了揉南月的脑袋,把一头柔顺的青丝揉得乱糟糟的,话锋一转道,“刚才为什么故意放过那小混蛋?”
南月没有被无名的虚张声势吓到,藏在发丝下的耳朵反而更红了些。
她眨眨眼,认真道:“因为我觉得……这样就够了。南天他只是嘴上说不喜欢我,并、并没有太过欺负我,所以他只要能真心向我道歉,就可以了。”
无名怔了片刻。
看着此时的南月,她久违地回想起了小月亮。
当初无名带着小月亮,一起生活在荒原的狼群中。一条小狼崽不知道怎么回事,将小月亮的手臂咬出了血,无名便拎着狼崽子的后颈皮,让小月亮打它。
可小月亮只象征性地轻轻打了两下,无名问她为什么心软,她软软地说:“因为小狼不是故意的,只要它能知道自己的错误,就可以了。”
无名放下手中可怜兮兮地小狼崽,恨铁不成钢地哼一声,转过身去不想理她。瘦瘦小小的小月亮便追上来,抱住无名的手臂撒娇:“小狼它不是故意的,但如果有人故意伤我,我一定听姐姐的,绝对不会心软。”
无名便没辙了,气呼呼的表情一点点软下去。
回过神来,无名看着眼前的南月,轻柔地帮她将微乱的发丝理整齐:“是这个理儿。”
无名带着她往唐池雨那边走,“那位便是七公主唐池雨。”
南月早在回京路上,便听无名说起过一些有关唐池雨的故事。此时她远远看见唐池雨,不但没有羞敛紧张,反而觉得有几分亲切,梨涡浅浅地漾在脸颊边。
唐池雨见无名带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过来,眼睛都亮了些许:“咦……这是谁家的小孩?真好看。”
“七殿下。”南月柔柔道,“我是南月,家父是礼部尚书。”
“原来是南家的小姑娘,以前怎么没见过?”唐池雨眼睛亮得更厉害,伸手就想要捏南月的脸蛋,被无名给挡了回去。
“南月她以前住在江南老宅休养,你当然没见过。”无名将竹篮挂在马背上,一手牵着南月袖口,一手牵着马儿,“我也是回京途中,才偶然认识她的。”
“同行路上遇见山匪,是无名姐姐救了我的命。”南月替她解释道。
“原来如此。”唐池雨点头,目光落在了两人几乎牵在一起的手上,狐疑地眨眨眼。
无名向来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就算是她也别想和无名勾肩搭背,更别说是牵手了。这个叫南月的漂亮姑娘,什么来头?
唐池雨若有所思,脸上忽然闪过贼兮兮的笑。
虽然她不爱看书,但还是听过风月故事的。温婉小姐对救命恩人一见钟情,然后以身相许的故事,她更是听了不少。无名长得俊俏漂亮,身材也十分好看——胸前平平,束起头发就是一个翩翩少年,南家小姑娘会喜欢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唐池雨自以为看破天机,主动后退半步,给无名、南月两人让出了一段距离。
没走几步,就到了鹤松酒楼。
无名和唐池雨进宫的那会儿,那无名将士已经将行李安置妥当,早已在鹤松酒楼三楼候着了。
鹤松楼是长京最豪华的酒楼之一,内里装饰淡雅清新,后边便是波光粼粼的长京湖,只要坐在三楼窗边,就能览尽整条湖的风景。京城中稍微有些闲钱的才子佳人,最爱来鹤松楼中,不为吃饭,只为赏景。
三楼没有单独的雅间,都是镂空屏障隔开的隔间。那三名将士正坐着大声地聊着些什么,远远见着无名一行人从楼梯处走了过来,条件反射般站直了身子:“殿下!老大!”
唐池雨摆摆手,其中一名脸上满是疤痕、长得尤为凶狠的大汉赶忙帮她们开来座椅。
南月下意识往无名身后躲了躲,双手也紧紧捏住无名袖口。
“那是李大枭,渭北守国门的大将军。”无名介绍道。
“嗐,我哪儿是什么将军?就一跟着殿下砍马贼的兵油子。”李大枭豪放地摆手,对着南月露出“温婉”一笑,结果脸上疤痕挤到一块儿,反倒显得更吓人了。
南月本能地觉得害怕,却还是从无名身后探出头来,甜甜笑道:“李大哥好。”
接着,无名又介绍另外两人,南月都乖乖打了招呼。落座后,无名又顺手揽上南月的肩膀:“礼部尚书南家闺女儿,我的……”
无名下意识想说“妹妹”,停顿片刻,却又将话咽了下去,改口道:
“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