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抽出银针扎在卿言穴位上再吩咐思承把她扶起禁锢住。
思承先是微愣但信得过洛清也没多问就把卿言禁锢在自己怀里。
“我封住了她三处穴位可以减轻她的痛苦腐毒不能用麻沸散待会儿她无论怎么挣扎都不要放手要把腐肉剃掉我的药才能起到作用。”洛清一口气说完毋庸置疑的语气堵住了思承请求他用其他办法解毒的想法。
思承只得点了点头。
看着卿言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水思承此时的悔恨是无以复加一想到卿言马上又要受剜肉之疼便恨不得能替她受。
她是主子此次受伤本可治他这个失职暗卫的死罪却在刚醒之时他请罪之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事后更是没有对他半点不信任此恩此情便是来世也无以为报。
现下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又要承受这炼狱之烈思承对自己的痛恨快要渐入魔怔了。
“准备好否?”洛清的问话让思承回神。
思承定定看了卿言一眼点了点头心中滴血。
洛清慢慢剥开卿言左肩的衣服在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时手不由得轻颤了一下想起她在洗髓时那咬牙坚持的倔强的模样心疼得呼吸渐乱。
洛清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一下才开口:
“我要开始了。”
这句话既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思承听更是说给意识模糊的卿言听。
洛清与思承对视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
再看了看卿言竟见她似乎微微颔首洛清立即神情激动起来手上的动作亦愈发细致。
剜肉是个技术活这不仅考验主刀者的技术也考验被剜者的技术。
卿言在疼痛最甚的时候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出现了这么一句于是尽量控制自己的挣扎万一剜掉了好肉就不值当了。
洛清手上的动作飞快每一刀都落在该落的地方不偏不倚力气恰到好处为的就是将疼痛降到最低。
可即便如此剜肉之痛也足以让卿言的痛觉神经歇斯底里。
“好好了…吗?”卿言紧绷着身体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快了。”洛清不敢多言手上的动作愈发轻巧了。
思承感受着怀里的人儿因疼痛而控制不住的颤抖与洛清落刀的频率一致心里顿时也跟着被剜去了一大块。
“让我…缓缓缓…。”卿言已痛到有气无力了。
洛清心里一揪赶紧停了下来。
二人看着卿言连呼吸都不敢太深生怕会惊扰了她。
“好了…继续…吧。”卿言呼出一口浊气又闭上了眼。
思承握住卿言的手希望能为她传导掉一些疼痛卿言瞬间就将他的手握紧。
再次下刀洛清飞快的剜掉剩余的腐肉虽然力度有些大但长痛不如短痛几个弹指间便是将腐肉都剜干净了。
收刀的一瞬卿言身体一松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昏了过去。
洛清赶紧仔细的为卿言上药包扎再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浅灰色的药丸思承才轻轻把她放下。
“洛公子有劳大恩不言谢。”思承抱拳一礼。
“客气。”洛清抹了抹额头的细汗抬头时却瞥见思承抱拳的右手正落下一滴血。
洛清翻开他的掌心查看果然有明显的指甲嵌入掌心的痕迹。
“无碍。”思承不甚在意的抽回手。
这应该是卿言刚刚疼痛时的抓伤。
洛清回身拿了瓶金疮药递给思承思承微愣接过道谢。
二人似乎都不放心一直守着卿言两个时辰后卿言醒来了。
“感觉如何?”问话的是洛清。
“好多了。”卿言微微点头。
思承把温好的药端到卿言面前将她扶起。
卿言看着这碗浓黑的药汁好一会儿都没有张嘴。
思承看着他的公主殿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卿言发愁的小脸落在洛清眼里让他不禁心头一笑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块甘草糖放在掌心托到卿言面前。
卿言脸上立即愁云散去右手去拿洛清掌心的糖脸上的笑意盈盈喜悦乖巧的模样晃花了洛清的眼。
把甘草糖放在嘴里含了一会卿言才喝了那碗药思承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唉他的公主殿下对着这药汁再这么苦大仇深下去他就真以为自己罪大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