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轻晃着太后手臂,劝说道:“母后,后宫怪事频发,您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太后还在犹豫,“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做?”
魏贵人迟疑道:“要不,请宝真寺的高僧进宫来做法?”
“兴师动众,不妥。”
太后思量了一会儿,“正逢大年初一,还是唤司天监的五官保章正过来,观天象卜吉凶吧。”
寿华宫里都是妃嫔,太后命人在殿门前摆了六扇百鸟朝凤曲屏风,等待五官保章正的到来。
白锦语越来越不安,她看向沐祁归,见沐祁归还是漫不经心地冷眼望着太后等人,抚着平坦的小腹逐渐平静下来。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宦官将五官保章正领进了寿华宫正殿。
白锦语估算着时辰,与沐祁归附耳道:“皇上竟然还没到。”
按理说,皇上应该早就散了早朝,赶来寿华宫为太后娘娘拜年的。
沐祁归攥着衣袖里的匕首,低笑道:“昨夜郑淑涵落水昏迷的事,想来已经传至郑御史耳中。他?怎么可能轻易饶过我?”
白锦语怔了怔,随即颔首道:“真是什么都算计好了。有郑御史纠缠,皇上确实一时半会儿下不了朝。”
她以帕掩唇,余光望着沐祁归,“我担心你应付不来他们精心筹划的阴谋。”
沐祁归握住白锦语有些凉的掌心,反复安慰道:“别怕,小心腹中的孩子。”
白锦语垂眸内疚道:“孩子还没满三?个月就经历了这样多的波折。我真是没用。”
“这不是你的错。”
沐祁归打趣道:“再?说了,经历波折算什?么坏事?他?还在腹中就身经百战,以后一定能长成处变不惊的强壮孩子。”
白锦语终于有了笑意,“但愿。”
司天监的五官保章隔着曲屏拱手行礼道:“太后娘娘万福。”
太后揉着额角,恹恹欲睡,“免礼。”
五官保章正直起身,垂首道:“太后娘娘急着召微臣前来,不知有什?么要事?”
“你负责的是记录天象变化。”
太后手肘撑着小几,正色道:“哀家想问,近来天象是否有异?”
五官保章正将塞在袍袖里书册抽出来,认真地翻阅起来。
沐祁归的视线穿过屏风上的白绢,隐隐约约能看到五官保章正的眉心越锁越紧。
她暗暗笑道:“他?一个混迹官场的大男人,倒是比沐昭瑾的戏唱得还要好。即使隔着曲屏,也不忘做到神情动作细致入微。”
白锦语不禁莞尔,“你还有心思管人家的戏唱得怎么样?他?的刀都要架在你我脖颈上了。”
须臾,五官保章正合上书册,跪倒在地大惊失色,“微臣失职。”
太后倾身着急道:“怎么了?”
五官保章正颤颤巍巍道:“书册中记载的星象显示,一月前有妖星冲撞后宫,妖星带煞,正处南角。”
殿内响起抽气声。
整个后宫,居在南角的唯有白锦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