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祁归携引玉走出宁王府后门时?,晨起载她去端王府的车夫竟在不远处等候。
沐祁归不禁暗暗感慨:宁王真是手眼通天,居然?连镇国公府的车夫里都混进了他?的暗桩。
车夫看到沐祁归,并没?有什么局促感,他?恭敬道:“大小姐要记得,您是头?痛难忍,半道去济春堂寻大夫看诊,耽误了回府的时?辰。”
看来,这是宁王为她准备的说辞。
沐祁归心领意会?地朝车夫轻轻颔首,随即走上了马车。
沐祁归与引玉回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天色渐昏。
不归轩里处处掌灯,赵氏和沐昭瑾已在庭中等候,三五护院和一堆惴惴不安的下人垂首站在不远处。
瞧这架势,赵氏是要秋后算账了。
沐祁归移了半步,将引玉挡在身后,泰然?自?若道:“母亲怎的来了不归轩?有事命下人通传就是。”
赵氏看着沐祁归那张若无其事的脸,想到了赵昱知在血泊里瑟瑟发抖的模样。
她秀美祥和的眸子布满了血丝,难得失控地斥道:“跪下!”
沐祁归背脊挺直,抬抬唇角,“母亲何故动怒?祁归实在惶恐。”
她嘴里道着惶恐,脸上却没?有半分惶恐的神色。
赵氏更怒,“你敢忤逆生母!”
“生……母……生母……”
沐祁归像是第一次听闻这个词一般,反反复复地念道。
寒风拂过,气风灯左右晃动,映得沐祁归侧脸半明半暗。
赵氏霎时?一惊,勃然?站起,“你知道了什么?”
沐祁归静望着赵氏,面露讽刺。
所谓做贼心虚,不过如是。
她还没?说什么,赵氏就坐不住了。
赵氏后知后觉到自?己失态,她平复住怒火坐回石凳。
沐昭瑾畏惧沐祁归身上凌冽的寒意,挪得离沐祁归远些?,试探道:“姐姐不是早已离开?端王府了吗?怎么在外面耽搁了那么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沐祁归不紧不慢道:“我半路上头?痛欲裂,就进了济春堂看诊,大夫煎熬汤药需要一两个时?辰,遂回来晚了。”
沐昭瑾深知沐祁归在说谎,偏她也?不能将沐祁归中了药的事挑明。
沐昭瑾斟酌半晌,问道:“你知不知道昱知表哥出事了?”
沐祁归微微讶异,似是全然?不知,“昱知表哥?他?怎么了?”
“混账!”
赵氏反手将桌案上的茶盏打翻,碎瓷茶叶溅到沐祁归的脚边。
沐祁归视若无睹地站在原地,“母亲总是端庄地坐在榕雪苑里掌控大局,祁归还当母亲是个无喜无怒的菩萨,不想母亲竟也?有这般色厉内荏的时?候。”
赵氏怒极反笑,“的确是我过于放纵,否则怎会?教的你明知犯下弥天大错,还死?不悔改,巧言令色。”
她紧盯着沐祁归,眼底翻滚起怨毒,恨不能将沐祁归生吞活剥。
突然?,赵氏想到了什么,她渐渐收敛起愤怒和怨恨,“你既与昱知情投意合,又失手断他?后嗣,理应嫁予他?赎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沐祁归神色一凛,不再与赵氏虚与委蛇,“再者,我甚至只?见过赵昱知一面,如何与他?情投意合?又如何断他?子嗣?母亲真是老糊涂了。”
沐昭瑾顾不得遮掩,她幸灾乐祸道:“姐姐,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祁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违抗的道理?”
赵氏站起来,“祁归,你暂时?就在不归轩里踏踏实实地待嫁,别到处乱跑了。”
话音一落,护院跑过来护住了赵氏与沐昭瑾。
与此同时?,院墙上有十数把弓.弩对准了沐祁归与引玉,摆明了要将她们困在不归轩。
沐祁归有把握在三招内擒住赵氏,闯出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