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误闯?这戏码倒是眼熟。
可惜,宁王并不是怜香惜玉的冯子衍。
沐祁归想了半晌,只能道一句“勇气可嘉”。
宁王深不可测,沐昭瑾敢跑到他面前耍小聪明,不是勇气可嘉是什么?
白锦语用锦帕按住上翘的唇角,“你这个妹妹真是有意思。”
沐祁归垂首喝了口茶,追问道:“沐昭瑾现在何处?伤得重不重?”
若琴面露难色,“如画原也想探得?详细些,奈何太后娘娘得?知沐二小姐受伤,已经赶了过去。宦官将那里围得铁桶一样,半点风声也漏不出来。”
白锦语打量着沐祁归的神情,“你是在担心她?”
“我是在想,沐昭瑾与长乐公主频繁走动,到底是在谋划什么。”
茶汤热汽氤氲,熏得沐祁归眉目朦胧。
白锦语沉思默想,抬手遣退若琴。
她斟酌道:“确实,沐昭瑾与长乐公主密切来往了数月,总不至于只想出这般拙劣的法?子。”
“我估摸着……”
沐祁归用指腹划过茶盏上的天水碧纹路,“山雨欲来。”
“摄政王待你不同。”
白锦语眼眸里满是忧虑,“要是沐昭瑾存了勾引摄政王的心思,你或许会受到牵连。”
沐祁归搁下茶盏,“你无需担心,我谨慎些就是了。倒是你,你在乞巧夜宴上为着我得?罪过长乐公主,她怎会善罢甘休?”
沐祁归望着白锦语,“长乐公主有没有为难过你?”
白锦语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浅浅笑道:“初进宫时是有的。不过,自我搬到偏僻清幽的玉棠宫起,她就消停了。”
沐祁归疑惑起来,“难道玉棠宫里有她畏惧的东西?”
白锦语解释道:“玉棠宫与明鸾殿一南一北,分居后宫两角,她每每来挑衅,都要坐着轿辇晃晃悠悠半日。长此以往,还?不把骨头都颠散了?”
沐祁归了然失笑,“兵不血刃,皇上的这个法子高?明。”
她又喝了一口茶,“不过,你不是日日都要去寿华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吗?长乐公主竟也没有趁机生事?”
白锦语别有深意道:“你想想,皇上得?知长乐公主刁难于我,为何不处罚告诫她,反而将我挪居玉棠宫?”
沐祁归经过提醒,稍一思忖恍然大悟。
睿仁帝尚未立后,后宫还?是太后在执掌。
他要是处罚长乐公主,一则下了太后的颜面,二则伤了母子的情份。
真的闹大了,太后虽不能把睿仁帝怎么着,却可以对付白锦语。
白锦语身居后宫,受太后管制。
睿仁帝忙于政务,纵使宠爱白锦语,也不能时时看护。与其面对将来担惊受怕,防不胜防的局面,倒不如让白锦语早早地避而远之。
况且,太后看到睿仁帝偏袒宽待长乐公主,少?不得?要礼尚往来,稍稍照拂白锦语。
“皇上思虑周全,想是用了心的。”
沐祁归的话让白锦语的脸颊浮起了红晕。
*
沐昭瑾是罩着帷帽,用轿辇抬出皇宫的。
太后杖毙了几个乱嚼舌根的太监,下令让宫人统一口径,对外只称是沐昭瑾不慎跌落石阶,摔伤了腿。
可宁王暂歇醒酒的偏殿,与百官俱在的紫宸殿相隔不过百步远,且侍卫扔人的动静不小,怎么可能无人察觉?
沐昭瑾成了贵女中的笑话。
镇国公府也成了京州城里的笑话。
沐昭瑾羞愤欲死,躲进藏玉苑里闭门却扫,连赵氏也不见。
僵持了将近十天,赵姝晴登门看望沐昭瑾。
奇怪的是,沐昭瑾不但让赵姝晴进了藏玉苑,还?与她在一起待了大半日。
更奇怪的是,赵姝晴第二天又来了,还?带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引玉坐在熏笼旁的杌子上,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个男人的样子,“他的右眼角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长得阴阴柔柔的。”
“红痣?”
沐祁归霎时想了起来,“赵昱知?”
赵昱知是赵姝晴的胞兄,几年前跟着父亲去了外派地。沐祁归鲜少?踏足赵府,自然与赵昱知不甚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