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一般都是春闱才会用我哥秀才试、举人试也都不用。倘是前两科便戴玉牌心理上未免依赖这玉牌就像锦上添的那朵花得自己先是块锦再加持一下就行了。像我三舅那样的秀才试就用我家就他一例。”唐墨说“运势是双方的阿简你学问好戴这玉牌玉牌也能沾沾你的文曲之气等下回我用肯定也灵光的不得了。”
因唐家出过神仙唐墨于这方面反是很看得开。
陈简问“你家族中没人春闱么?”
“宗家没有分家就不知道了。咱俩什么交情难道我要把玉牌给个姓唐的陌生人用。”唐家家族庞大不过族中有规矩十代便要分宗另立如今唐驸马是宗家族长那些分出去的旁支便称分家分家另有族长。
唐墨自陈简手中取过玉牌给他系在腰上。
陈太太见着这玉牌后双手合什朝西念了几声佛把唐墨夸了半个时辰善良贴心人品佳相貌出众心肠好什么的陈太太还说哪“也就是我没闺女我要有闺女就给闺女招阿墨这样的女婿。”
陈简心道他娘倒是挺有眼光。
陈翰林知道后虽他一向不信鬼神的人也没说啥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扫兴话反是心里暗地也念几声佛求神佛保佑儿子科考顺遂。
如今诸春闱考生满朝文武最关心的莫过于春闱主副考官的名单。
穆安之除外。
杜长史过来回禀“前儿程侍郎打发人到魏家说可派一人到牢中服侍老将军魏老夫人去了魏老将军见着问明白怎么回事便打发魏老夫人回去不让老夫人服侍。问程侍郎能不能换人如果不能换他自己清清净净的也无妨碍。今天换了白肇东进去。”
“怎么今天才去?程侍郎不会在这种事上耽搁。”穆安之问。
“前儿白肇东去了通州今早方回。”杜长史道“果如殿下所料前儿寻白肇东未果程侍郎就问老将军能不能换个人老将军除了白肇东不想再见魏氏旁人。”
穆安之问“看守换了吗?”
“没有还是原来的人。”
穆安之进宫递魏家案的折子时将白肇东进去服侍的事也与穆宣帝说了一声。穆宣帝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太子有些不解“魏家有姓白的亲戚么?”
穆宣帝对此倒是一清二楚“魏晗年轻时一桩荒唐事也是他的骨血这孩子倒是有良心一接到信儿就回的帝都。”
穆安之眼眸中闪过一丝情绪穆宣帝鲜少出宫对魏家旧事清楚倒罢了对白肇东接到信儿回帝都之事竟也这样清楚!
太子道“既是魏家骨血怎么倒姓了白?”
“生母卑微进不了族谱就随了母姓。”穆宣帝哼道“我看魏家满门子孙倒就这白小子还有些样子。”将折子一合递给太子“看完后交予侍诏厅照折子拟旨另魏胜虽无明显罪责但居官不谨为官昏馈罢职流放北疆三千里军前效力。”
穆安之有些意外魏胜当真是魏家择的最干净的一个明显魏家要保的人是魏胜穆宣帝却点名将魏胜去官发配。却也不甚意外如果穆宣帝连白肇东是接到魏家信儿回帝都的事都清楚那么穆宣帝对魏家案的了解可能超乎他的想像。
穆安之看穆宣帝没旁的吩咐便退下了。
大牢。
魏晗之前官居正二品穆宣帝特意吩咐不要苛待刑部便给魏晗换的干净牢间里外两间在刑部大牢里是一等一的牢房了。
水有些冷了白肇东一膝着地将魏晗泡在温水中的双脚用柔软的布巾裹住擦干顺手将铺好的丝棉被拉开服侍着魏晗就寝。
白肇东出去将水倒了自己方开始洗漱。
待洗漱毕白肇东抱着席子进去魏晗道“到床上来。这大冷的天睡地上要生病的。”
白肇东也没勉强倒是说“您会不会觉着挤?”
“挤点儿好暖和。”魏晗说。
白肇东便将被褥安置在床外侧也方便夜间照顾魏晗。
魏晗感受着脚下暖融融的汤婆子这是一早放进去的睡时被褥便烤的暖乎乎的在这样冰冷的夜里真舒服。让他不禁想到少时的寒夜母亲也总会放这样一个汤婆子到被子里不论多么冷的夜都能一夜好眠。
不过他早不是纯真的少年了。
魏晗望着幽深黑暗的牢顶轻声说“魏家的身份已经帮不上你为什么还答应过来?”
白肇东“不是您叫我来的么?”
“为了娶冯家小姐?”魏晗问。
“一半。”白肇东不否认“你知道我从没看中过魏家的身份不过我需要一个上等风评。”
“另一半呢?”魏晗有些猜不出了。
昏黄油灯下白肇东望向魏晗老迈的面孔“听说当年倾心于母亲的人很多不乏达官显贵、俊俏郎君我始终想不明白母亲为何会看中您。您当年既无大将军之权相貌也不算顶尖。”
魏晗陡然一阵大笑。
在外当值的狱卒都被笑声所引往里看了几眼心说这有儿子服侍就是不一样啊坐大牢都能这样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