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十里洋场人群熙攘。
黄浦江上船只如林街道上人流如织。
铺头鳞次栉比。
本杰明·戈德伯格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哪怕繁华如纽约也没有如此夸张的烟火气。
眼睛都不够看了。
那个精明的车夫用上海话跟老实车夫打商量让他慢下来两辆人力车便可以并行。
只是车速就显得太慢了些。
“师父你看他们的篮子里装的是什么?”
赵传薪循声望去见街边两个汉子扛着一杆大称称东西说:“那是腊肉。”
“篮子放地上不会沾上泥土么?”
“放心吧干净又卫生!”
一个挑着散发恶臭气味担子的粪夫经过他的鞋子上还沾着粪便呢。
本杰明·戈德伯格:“……”
二十一世纪上海职场有个特点中英文掺着说不如此不洋气。某段时间这种行为遭到了群嘲。
实际上这个根子要追溯到二十世纪初的十里洋场。
一家剃头铺子门上有块大玻璃玻璃下粘着一张纸因为此时没什么有效防水措施纸上的字迹有些褪色但赵传薪隐隐还是能看出“理发店”和汉字下的“hairdressine”字母。
赵传薪不知道这个单词结尾为何用的是“ine”而不是“ing”或许此时的英文和后世不尽相同。
和鹿岗镇的理发店一样用的都是半落地窗户非常时髦。
本杰明·戈德伯格指着坐在理发店旁的两个穿着厚棉袄的裹头妇女:“师父她们为何坐在此处刺绣?”
赵传薪看看说:“那是在纳鞋底她们是缝穷的。”
“师父啥叫缝穷?”
本杰明·戈德伯格智商是很高的但来到上海滩他才发现好多事情都看不懂。
“缝穷就是代人缝补衣服服务对象是穷人所以叫缝穷一天到晚也挣不了几个钱。”
什么满汉首饰文元银楼甚至还有凤祥银楼不知和后世老凤祥是否相同。
有已经关了门的鸦片馆门上还贴着戒烟对联。
本杰明·戈德伯格又指着一个囚笼和一群围观的人问:“师父那是什么?”
这次是赵一仙为他解惑。
赵一仙阴恻恻的说:“此乃站笼。站者脚不沾地仅脚尖儿点着些脖子卡在笼子外。起初还能保持站姿待力竭便只能让脖子卡在外面渐渐会窒息而亡。非罪大恶极之辈不能享用。”
其实这种死法是极难受的所以这也是酷刑的一种。
正走着前头路边的一家客栈内吵吵嚷嚷吸引了赵传薪等人的注意力。
本也就是看个热闹却不料风景中还有赵传薪的熟人正是张谋之夫妇和怀里的张乐怡。
因为赵传薪他们的人力车跑的慢被张谋之他们赶在了前头。
赵传薪见张妻抱着张乐怡不知所措而张乐怡又在哇哇大哭其中一人指着哭闹不止的张乐怡破口大骂:“你个小畜生再哭老子把你丢出去喂野狗。”
另一人揪着张谋之的衣领:“掌柜的已经交了钱你且怎么说?”
这时赵传薪对车夫说:“停车等我一会儿。”
精明车夫嚷嚷道:“停车等人是要加钱的。”
赵传薪却丝毫未理会。
他信步朝客栈走了过去一手一个扒拉开看热闹的人群。
来到张妻身边他见张乐怡手里还死死攥着他送的尸林怙主雕刻就朝她龇牙。
看见了赵传薪张乐怡破涕为笑。
可见是真的有缘。
那两个小地痞见了赵传薪也不怕其中一人还指着赵传薪嚷嚷:“我张阿四办事你他妈敢管?”
赵传薪上前一步拗住了张阿四伸出的食指向后一掰。
咔嚓。
张阿四“嗷唠”一声。
他捂住手腕不可置信的看着九十度折向天的食指。
另一个地痞骇然后退:“我等可是混青帮的我师兄是袁珊宝我干爹是陈世昌劝你识相些……”
赵传薪上去就是一大臂兜:“袁珊宝是吧?”
反手又是一大臂兜:“陈世昌是吧?”
那人被打蒙了想要还手可伸手就好像给赵传薪挠痒痒。
赵传薪又一大臂兜过去直接将其打倒飞出去:“还手是吧?”
周围一片叫好。
张妻吓的不轻赶紧拉着当家的站在了赵传薪身后。
她向赵传薪解释说:“我们刚进客栈就来了个兜售香烟的人。我们买了一盒这二人就进来敲诈说客栈不得私下兜售香烟买烟也是犯法的……”
张阿四跑过去用完好的一只手扶起地上的小卡拉米:“月笙你无碍吧?”
还不满二十岁的杜月笙晃晃迷糊的脑袋摇摇头:“无碍。”
张阿四忽然看见了有巡捕经过大声道:“救命啊杀人了……”
这是个戴藤帽的华人巡捕挺胸腆肚一步三摇的晃了过来人群自动给让出一条路来。
“张阿四你又怎么回事?”
张阿四指着赵传薪:“他要杀人要杀我们。”
华人巡捕上下打量赵传薪:“跟我走一趟吧通知家属带保释金来赎人。”
赵传薪不为所动:“赎泥麻痹。”
华人巡捕瞪圆了眼睛指着赵传薪:“你说什么?”
赵传薪二话不说迅若闪电踏前一步掰住了其手指头。
咔吧……
人群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