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东京咒术高专28.96公里的港口Mafia大楼,森鸥外在干部会议上狠狠打了个恶寒。
“啊啦鸥外大人,这是怎么了?”邻座的尾崎红叶轻掩上翘的嘴唇。
港口Mafia的会议厅光线暗淡,阴沉不透光,很大程度上掩盖了人的微动作,但离得最近的尾崎红叶依旧感受到了他身上微妙变化的气息。
“怎么了?Boss身体不舒服吗?”被宽长的会议桌拉开安全距离的中原中也不明所以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森鸥外双手交叉撑在桌面,掩去唇边漫不经心的微笑:“中也君,你坐下。”
似乎什么事都没有,是自己误会了,中原中也重新坐下,压了压帽子。
这是只有四人参加的干部会议,除了首领和两位干部,还有一位拿着纸质文件战战兢兢的财务组长。
会议的内容是讨论前不久离奇死亡的干部A的财产分割问题。
涉及到黑手党金钱利益的话题总是能高效地达成一致,麻烦在于背后的现象,和现象显露出的本质问题。
总而言之,头疼事挺多,又有得忙了。
会议结束后,森鸥外和尾崎红叶在顶层小酌了一杯。
“没事吧,鸥外大人?”尾崎红叶嘴上说着关怀的话,表情却是满满的揶揄,“你今天状态不佳呢,是没有休息好?……还是太过思念远方的女儿,茶饭不思呢?”
森鸥外靠着座椅,一手转着高脚杯,一手将领带微微松开,眉间的倦色稍稍弥散开了。
“玩够了,自然就知道回来了。”他神色自若,往酒杯里放入一块冰。
“在黑暗中诞生的花,只能在黑暗中寻得安宁之地。”尾崎红叶轻酌一口红酒,话里有话,“但对于现在的茉莉,不过是选择哪一边‘黑暗’罢了,不是么?”
“就如同镜花酱之于奴家,不论她向明向暗,都是那样可爱,值得让人为之担心,为之烦恼伤心。”
”说得是呢。但明暗的界限尚且是模糊的,更别提暗与暗了。类似的道理,我在茉莉小的时候便让她明白了呢。“森鸥外说。
尾崎红叶微笑颔首,随即换到另一个相关话题:”那个咒术师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回绝了。”森鸥外回得很简洁,“对方隐藏了底牌,够不上诚意,牵扯到的利益无法估量,港口Mafia自然不必去淌那个混水。”
那群意图改变世界的家伙,想寻求港口Mafia的合作协助,但他们只负责守护好横滨这座城市,对于什么改造人类、开启诅咒时代的事情,自然轮不到他们插手。
当然,若是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和利益,他们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
“回绝——但保留了一定的余地,是吗?”尾崎红叶了解他一向的作风,不由轻笑,“茉莉怎么办呢?这样看来,是不是把她接回横滨比较好?”
“未必。”森鸥外敛去了笑容,似乎有点头疼,”现在的时机还不好说,而且那孩子,不是会轻易听话的类型呢。“
”啊呀,女儿长大,迎来叛逆期也是必不可免的啊。“尾崎红叶调笑,“前两天还听爱丽丝抱怨,茉莉当那咒术师当的,连家人都忘记了呢。”
说着,她讲了个鬼故事:“呵呵,会不会是恋爱了?”
森鸥外皮笑肉不笑:“最好不是吧。”
这确实是很令人头疼的事情,一个多月了,女儿离开家,离开爸爸有一个多月了。
对于森茉莉那三分钟热度的性子,森鸥外本来早就做好了她咒术师当不到一个月就要闹着回家的准备,插班的学校都找好了,结果女儿不仅上次敷衍性极强地回来看一眼就匆匆离开,现在居然连他这个爸爸的消息都经常不回!
上午发消息,说在忙;中午发,说要午睡;下午在忙,晚上也在忙!
她到底在忙什么?咒术高专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比他这个港/黑首领还要忙?
要不是最近事多,森鸥外自己当首领的不好走开,不然早就亲自去东京好好考察一番那个咒术高专了。
所以现在能怎么办呢?只能尽量给中原中也多安排东京的出差任务了。
但是上回中原中也什么建设性情报都没带回来,森鸥外于是考虑要不这次派芥川龙之介去好了。
森鸥外这么想着,等尾崎红叶走后,又不甘寂寞地给女儿打电话。
……长久的铃声过后,得到是无人接听自动挂断的结果。
森鸥外:“……”
他当然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宝贝女儿,正在另一边的东京,给别的男人……做!便!当!
·
森茉莉站在厨房,看着桌上一堆食材,发了一会呆。
这里是高专唯一类似校食堂的地方,其实也就是一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餐馆,森茉莉为了找个地方给学长准备爱心便当,特意给夜蛾校长写了封真情实感的反馈信,强行动用了自己的财产(零花钱)给学校赞助,重新把小破餐馆装修了一番,喜获厨房的使用权。
上次的爱心饭团彻底失败,搞不好还给学长留下了心理阴影。
毕竟自从那天过后……
狗!卷!学!长!一!直!在!躲!她!
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不在,训练不来,消息不回,甚至读都没有读!
熊猫说,他最近接了个临时任务,单独执行去了。
好巧不巧的:)
交流会前期学校为了让他们好好做准备,不怎么把活派给他们做。但狗卷棘是准一级术师,有一级的实力,被单独派出去干活也是无可厚非。
至于不回消息嘛……
想到这里,她倏地笑了出来。
之前的郁闷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窃喜。
其实那天学长莫名其妙近乎失态的反应,森茉莉后来没多久就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