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难办了。
沈钰问小狐狸:“它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也是被人类伤了吗?”
“年纪大了,”小狐狸说,“一般就算是狐狸精,活了一千多岁也该到头了,更何况之前还在山林里受了伤。”
“是别的人类伤了它吗?”沈钰问,“这是犯法的,如果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可以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不是的。”小狐狸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时候,沈钰的耳边响起了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你们人类还不至于伤我那么厉害,是我自己不小心触怒了山神,小红,我已经活不久了,让我就这样离开吧……”
原来这只小狐狸叫小红,狐狸们起名字可真随意啊!
“不行,”小狐狸又捂着眼睛哭了起来,“我已经把谢子平的儿子带来了,你别怕,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谢绍:“……”
“救不了了,”那苍老的声音道,“只怪我无法成仙,小红,自己去找修炼的路子吧,记住,一定要当上狐仙,要不然你总有一天也会像我一样……”
那声音断断续续,沈钰没看到白狐狸的嘴巴在动,或许是什么传音术法。
沈钰说:“那别说了,先试试吧,没试过怎么知道,精气要怎么给你们,直接用我的可以吗?”
“……”谢绍张了张嘴。
白狐狸说:“来不及了,就算你把精气渡给我,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小红,我一直强撑着等你来,就是想跟你做最后的告别。”
白狐狸对小红道。
小红哭出了声。
沈钰还是想试试:“怎么渡,快,说不定还来得及。”
小狐狸过来,拽着沈钰的手贴在白狐狸的额头上。
沈钰感觉到身上部分的力气被抽走。
原来这就是让渡精气,他就说,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污。
小狐狸哭着说:“确实没用,耽误太久,大白已经没有生气了,就算你把精气都给它,也只能让它继续再撑一会儿。
说完它松开手,显然也准备放弃了。
白狐狸对小狐狸说:“小红,离开这里,这里有山神,你若触怒了它,早晚有一天也会跟我一样,你不是说谢子平是你的恩人吗?找机会让他供奉你,我们狐精,如果想在这世上继续活下去,只有成仙唯一一条出路,记住,别再回来了。”
谢绍:“……”怎么隐约觉得自己当上了冤大头?
“大白……!”
白狐狸像是力气耗尽,身体的起伏越来越弱,最后他雪白的身躯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了森林里。
“它说的山神是什么?”沈钰喃喃地问。
在白狐狸的身躯彻底消散之前,他似乎看到白狐狸身上多出了一道伤痕。
可能是因为那道伤正常肉眼看不到,只有在它身躯消散前才显出了痕迹。
这是山神给它造成的伤吗?
“我也不知道,”小狐狸抹着眼泪说,“大白之前一直说它得罪了山神,我问它山神在哪里,它却一直不告诉我,大概是它真的伤得太重了,我要是能早点发现它的伤就好了。”
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小狐狸哭了好久,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沈钰和谢绍也该回去了,他对小狐狸说:“我们要走了,你回山里去吧,不要再给谢家送东西了,你送的东西没人要,而且他们也不会供奉你的。”
小狐狸可怜兮兮地说:“我知道谢子平是个好人,你们可以帮我问问他吗?”
谢绍:“……”
沈钰看了看谢绍,把他推出来:“他爸爸生病了,你不如问他也一样的。”
“不行,”谢绍说,“我爸身体不好,谁知道跟你接触多了,他会不会病得更重?”
谢绍的冷酷无情让小狐狸更伤心了。
它哭了好久,沈钰只得道:“我知道狐精还有一个成仙的办法,不过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不一定正确,或许你可以试试。”
小狐狸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是什么?”
沈钰思索着说:“我记得书上说,泰山娘娘每隔一段时间会设一场考校,专门面对狐精开放,文理通顺者就可以晋升为狐仙,不过通过考试后要恭听泰山娘娘差潜,基本就是在她的座下当差吧。”
泰山娘娘就是“碧霞元君”,传闻她司掌天下狐仙,为了给座下广纳贤才,才设置了这一途径,不过沈钰也是在志怪小说里看到的,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毕竟他也没见过碧霞元君。
“真的吗?”小狐狸搓着两个前爪,“怎么样才能见到泰山娘娘?”
首先肯定要先去泰山,具体要怎么样才能见到,沈钰也不知道,而且到底什么时候考试,沈钰也不清楚,这上哪儿打厅去啊!
沈钰说:“要不然,你跟我走吧,我们那儿有个城隍庙,你实在没办法就先在那儿呆着,不过记得不要现行,那儿人特别多,要是被人发现了把你抓走,我可救不了你。”
小狐狸欣喜地道:“什么地方还有城隍庙啊?右江市的城隍庙早就已经被拆了。”
确实,现在很少有人信仰城隍了,除了一些旅游景点,大部分城隍庙都难逃被拆的命运。
小狐狸成精后大部分时间在山里,还没有离开过右江,见过的世面也不多,得知成仙有望,它高兴得快疯了,喜笑颜开地道:“谢谢小道士!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沈钰:“……”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它夸自己是个好人,沈钰就莫名觉得自己成了个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