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这个瓷瓶里有水,碎了后弄湿了一部分东西。”阿姨说:“有些看起来还是很珍贵的物件呢,我现在也不敢碰。”
“……”
见她沉默,阿姨语气焦急起来:“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谢菁有些头疼,这种情况也没办法视而不见。她挠了挠眉毛,妥协地回:“行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电话挂断后,谢菁想了想,在安嘉的聊天框打字:【现在在干什么?】
盯着看了几秒,觉得措辞没有什么大问题,才点击发送。
那头没有立刻回。
谢菁换了身衣服,临出门前,外头已听不到陆母两人的动静。她松了口气,下楼时,徐朝宁正在厨房里洗水果。
注意到动静,她抬眸:“干嘛去啊?”
谢菁言简意赅:“有事情,要出去一趟。”
“外面乱,别太晚回来。”
谢菁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去车库里开车。公寓距离别墅的位置有点远,加上现在新年期间道路的车流量大,到达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门没有锁,一位50多岁的女人站在里面。这么长时间过去,她心情已经平定下来,见到来人,慌乱重新浮现在脸上。
“是谢女士吗?”
谢菁点头。
水渍已经被抹布吸干,被水沾湿的东西整齐排列的放在桌子上,瓷瓶的碎片也已经被安好的收起来。
这个瓷瓶谢菁有些浅浅的印象,当时不知道听哪个大师说的,原话记不清了,大致意思就是——往家里放点老祖宗的东西,能够行善积德。
于是林霜然从古玩市场淘到了这个瓷瓶。
具体年代谢菁不清楚。
价值到底多少她也不好判断。
谢菁转眸看向桌子上的东西。
大多数的东西都无足轻重,唯一一件称得上重要的,是一张照片。
——林霜然和她妈妈的合照。
谢菁拿起来。
照片表面泛着老旧的黄色,已经全部湿透了。
母女俩的笑容也显得有些模糊。
阿姨慌慌地解释:“这个照片本来是有相框的,但是跟着瓷瓶一起砸地上了,照片也被瓶子里的水沾湿了。”
她有些恐惧:“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谢菁嗯了声。
见阿姨都要落泪了,谢菁安抚道:“这都是另外一位的东西,我也没法评判,要不你先回家,等她回来再跟她商讨吧。”
阿姨表情迟疑。
“放心,没多大事儿。”
待阿姨走后。
谢菁把空调开大,照片放在热风吹得最集中的位置。照片干的比较慢,等待的时间里,她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玩。
在这个时候,大门传来响动。
以为是阿姨去而复返,谢菁抬眸看去。
室内光线亮堂,林霜然走进屋里。
依旧戴着帽子和口罩,手下拉着个行李箱,黑发有些乱,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像是刚下了飞机回来。
看见她的一瞬间,谢菁想起那天自己聚会喝醉的事。
她表情绷住,没主动出声。
林霜然也没说话,她视线落在谢菁的脸上,两秒后又转向在空调下吹着热风的照片和旁边的相框碎片,她视线停住。
片刻后,林霜然眉梢微扬,仿佛明白了什么。
“……”谢菁立刻解释:“这不是我干的。”
“是你请的保洁阿姨做的。”
“……”
林霜然收回眼,轻轻点了下头,拉着行李箱往卧室的方向走。她在卧室呆了一小会儿,再出来的时候,穿着件居家的蓝色毛衣,头发也理顺了不少。
毛衣松垮,露出的一小截锁骨平直瘦润。
谢菁看了两秒,视线重新落回在手机上。
反正不是自己干的。
她暗暗想着,摒弃了一些莫名的心理负担。
余光瞥见林霜然在热水器倒了杯温水,随后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喝了小半杯后,她状态精神了些,懒懒靠在沙发上,盯着半干不干的照片,语气淡淡的。
“怎么回事?”
谢菁瞅她:“就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沉默片刻。
林霜然偏头:“那你是……”
谢菁说:“阿姨跟你打电话没接,就叫我来了。”
林霜然解释:“刚才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
谢菁噢了声。
又沉默了一阵儿。
林霜然微微颔首:“那谢谢你了。”
“不用,”感觉彼此都说明白了,自己没有再继续呆下去的必要,谢菁起身,理了理衣摆,“那我就先走了。”
“不着急,”林霜然抬眸,视线放在她身上,桃花眼微扬:“这不是还没给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