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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2)


x 轿车与救护车在半路上会合医护人员匆匆下车将梁风铃接回救护车上。qВ5、\

「是心绞痛。」梁潇告诉急救人员「快想办法。」

「心跳很微弱。」一个男性护士说道。

梁潇一惊瞥一眼心电图果然发现数值相当低而且不稳定。他拉回视线落向梁风钤後者早已晕厥不省人事。

男护士惊恐地说:「我们会失去她。」

「那就快急救……」梁潇吼道。

可他话还没完全说完一声长长的哔声便陡地响起宛如丧钟震撼了车内众人的

心。

心跳停了

有半晌梁潇的脑海只是一片空白他愣愣瞪著梁风铃苍白却平和的面容不明所以。

倒是两名医护人员开始动作进行cpr抢救。

梁潇怔怔地注视著他们。

连续进行数分钟後仍没有回复心跳的迹象。医护人员互看一眼面色凝重。

梁潇的心一跳蓦地层臂推开两人「我来!」他跪在梁风铃双腿侧双手用力按压她的胸膛。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汗水自他脸上每一个部位泌出一颗颗滴落梁风铃仅著睡衣的身躯。

他一面做著cpr一面瞪著心电图静默的曲线令他濒临崩溃。「给我醒来!给我醒来!」他嘶吼著命令失去心跳的她。

仿佛听见他惊慌的呐喊她的心微微跳动了一下。

「恢复心跳了!」一旁观看的医护人员不禁欢呼。

正於此时救护车也抵达了圣天使医院几名护士早已准备好推车在入口等候。

「马上推她进开刀房!」梁潇下指示「周主任准备好了吗?要他立刻主持手术。」

「周主任他们都已经刷好手在等著了。」

「很好。」

梁潇才刚松一口气一个护士便锐声尖喊——

「不好了!梁医生好像停止呼吸了。」

「什么?」他一惊迅速瞥向推车。

果然躺在推车上的她安静得让人心悸雪白的容颜甚至不冒一滴冷汗。

她连……汗也不流了?

梁潇的呼吸一窒「不可能!我刚刚才让她恢复心跳的。不可能!」他严厉瞪视报告的护士仿佛罪魁祸首是她。

後者的身子往後一缩。

「总之先推进开刀房吧!」

一群人匆忙动作将粱风钤送上手术床主刀的心血管外科主任命令护士准备电击器为梁风钤进行电击。

一百五十焦耳两百焦耳两百五十焦耳……

透过监视萤幕看著手术室电击实况的梁潇眼见连续几次电击梁风铃却依然毫无动静一颗心逐渐沉落谷底。

然後主治医生似乎放弃了他抬头瞥了一眼墙面时钟微微分启的唇像在说著什么。

他在宣布死亡时间。

同为医生的梁潇自然明白此举的意义他眨眨眼突然看不清眼前一切只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青色斑点。

周遭静得仿佛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他踉跄转身双手往前摸索。

哥对不起。我死了你就会自由了。

昨晚在激烈的後她曾在他耳畔如是说道。

他瞪著眼前的青色世界——

她真的死了。

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所以这是最後一次我对你提出任性的要求。

请你再陪我玩一次藏宝游戏。

这封信是第一个提示等你照著所有线索一一找下去後你就会找到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

最後的礼物。

哥陪我玩吧。我知道你已不再爱我甚至非常恨我但请看在我一生都叫你一声「哥哥」的份上请陪妹妹我玩这最後一场游戏吧。

提示:你送我的第一串风铃。

第一串风钤是他初中时有一回跟班上同学到垦丁玩特地为她带回来的纪念晶。

各式各样的精巧贝壳串成风铃挂在屋檐仿佛也能随风送来海洋气息清新而浪漫。

风铃非常喜欢这串风铃她将它挂在卧室窗扉外即使後来他又陆续送了她好几串都不能取代这第一串的地位。

想著梁潇走向窗前拉开帘幔果然发现它依然在那儿迎风招展。

他伸长手摘下了风铃拿近眼前细瞧。

什么也没有。第二个提示究竟在哪里呢?是藏在贝壳里的字条吗?是贝壳本身的暗示吗?或是悬挂这串风铃的窗檐上有什么?

他探头往外一望风吹来乱了他墨密的发半掩了他的视线。

他不耐地拨开发绺定睛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收回眸光他怔怔地凝视手中的贝壳风铃好一会儿蓦地一阵焦躁。

他坐上窗-开始拆卸风铃取下一个个贝壳一个个眯眼细瞧。

果然他发现一个斑斓的海螺深处似乎藏著什么他试图拿针挑出却因螺涡过於曲折无法深入拧眉沉思了一会儿他索性用力击碎海螺。

打开层层折叠的字条他看到了她留下的第二个提示。

敲碎紫水晶。

紫水晶?是指那年他从奥地利回来的波希米亚水晶风铃吗?那是一串由一根根长条水晶组成的风钤摇动时清脆的声响总让人发出会心一笑。

她将它挂在连接卧室与更衣室的门檐每回进出时总会调皮地拨弄一下然後站在原处甜甜地笑听著水晶脆响。

她要他……敲碎它吗?

梁潇举高水晶风钤一阵犹豫。

仿佛过了百年之久他终於闭上眸任风钤落了地。

可水晶并非那么易碎的落地只让它其中两根水晶缺了一角。他蹲正考虑著是否拿榔头之类的东西来敲碎时忽地在更衣室门扉最下沿发现一行刻上的字。

火熏玻璃球。

他拿手指轻抚刻得有些歪斜的字迹。这应该是……第三个提示吧?

玻璃球——在她二十岁那年他从美国快递送给她一串玻璃风铃一条条彩色海豚追逐著一颗透明玻璃球。

是它吗?

弹开打火机他熏著玻璃球不一会儿光透的表面显出深浅不一的灰黑拿隐性墨水书写的字迹逐渐浮现。

游戏继续。

照著梁风铃的提示梁潇继续找著下一条线索他其实并不真那么期待得到她所谓「最後的礼物」只是若停下来他会惊觉自己不知该思考些什么毁天灭地的窒闷会紧紧压住他的胸口。

所以他木然地继续游戏继续寻找。

随著时间流逝他送给她的风铃一串串被找出来了也一串串遭到或多或少的破坏。

最後一个是他去日本开会时带回的陶土铃猫颈项系著铃铛的造型曾让她爱不释手。

「哥你知道为什么猫身上会系上铃铛吗?」她曾笑著问他。

「为什么?」

「是老鼠的计策。因为猫总爱抓老鼠所以有一天老鼠们商量好了派一只最灵敏的家伙骗猫把铃铛挂在身上这样她每次一走动就会发出声音老鼠就知道她来了。」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他嘲弄她。

「讨厌!哥哥的意思是说我是猫吗?」她娇嗔星眸却璀亮「你看这只猫可爱吗?」

「可爱。」

「看起来很无辜吧。」

「嗯。」

「可是她会吃老鼠哦。」

「哈。」

「你怕吗?」

「我干嘛怕?」

「你不是说我是猫吗?」

「你的意思难道暗示我是老鼠吗?会被你吃吗?」他假装气愤。

「呵呵这可难说罗。」

猫捉老鼠——她是猫他是老鼠。

老鼠在猫脖子挂上铃铛防备她。防备她的接近防备她出其不意一口将自己咬下。

他迷蒙著眼看著猫颈上的铃铛然後动手解开结将精致的陶瓷铃铛取下。

他不需再防备她了所以她也不需再戴著铃铛了。手一扬他遵照她的指示将铃铛抛出窗外。

游戏结束了。

但他还是没找到她送他的最後礼物。那到底是什么?

他翻来覆去看著猫咪陶土铃试图找出任何一丝透露礼物所在地的线索可却毫无头绪。

她所说的「礼物」究竟是指什么?

梁潇僵立著死气沉沉的眸默默扫视四周一圈。

房内尽是他送给她的风铃有的被拆卸了有的摔碎了有的遭火炙有的残缺不全。

一串串破碎的风铃唤起一段段与她之间的回忆而如今尽毁再也无法迎风作响。

望著那一串串再也无法发出声音的风铃他蓦地明白它们的生命已沉寂正如拥有它们的主人。

全死了。

她以及属於他与她的回忆全死了。

苍茫的念头掠过脑海他一震双腿乍然虚软。他跪倒在地惊疑地瞪著满房碎片。

难道这就是她送给他的「最後的礼物」?

哥:

你自由了。

从今以後那些因我而起的欢笑、悲伤、痛苦、愤恨都随风而逝。

你亲手断了我们的回忆以後你的生命里记忆里都不再有

我。

不用爱我了也不必恨我就让我跟这些风铃一样一起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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