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瑧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从前段夫人总能第一时间订到苏静汌设计的各类珠宝,连她妈妈都抢不过她,傅北瑧还在家里听傅母抱怨了好几回。
苏静汌喜静,平时不住市区,而是在郊外有个私家宅院。
车子下了高速,傅北瑧摇下车窗,看着离她越来越近那栋房子露出的尖角,心脏又开始砰砰地乱跳起来。
她抿了抿唇,不自觉地靠近段时衍,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你说,”她嗓音因为紧张变得轻飘飘的,凑过来跟他小声说话时,像是在亲近地说些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悄悄话,“我什么也没准备,就这么贸贸然跟着你上门,不会被苏老师讨厌吧?”
“不会。”段时衍靠在椅背上,放松自然的态度让她渐渐从即将见到苏静汌的紧张情绪中镇定下来,“苏姨脾气很好,只要你注意一点,她就不会讨厌你。”
“哪一点?”傅北瑧连忙追问。
段时衍:“她不喜欢别人一口一个喊她老师,说是容易把她喊老了。”
“啊,”傅北瑧愣了一下,“真的?”
她抬眼看他时,眼尾微微上翘,漂亮的桃花眼睁得圆溜溜的,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怀疑。
没听说过苏老师还有这种毛病啊?
“当然,”段时衍说话间神色如常,找不出半点心虚的表情,甚至大方反问她,“我拿这个骗你做什么。”
说的也有道理。
傅北瑧托腮开始发愁,一会儿见到苏静汌本人该怎么称呼她好。
叫苏女士太过生疏,喊伯母之类的好像又太亲近了点……
“何必想那么多,”面对她的纠结选择,段时衍倒是干脆,他姿态从容地给她出了个主意,“到了以后,直接跟着我叫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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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衍来路上和苏静汌打过招呼,他们刚下车,苏静汌就从前院的小花园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时衍来啦。”
她拢了拢肩上的披肩,拍拍段时衍的肩膀,和他说笑了几句,又将目光转到傅北瑧身上:“这个,就是你说要带来见我的小瑧吧?”
傅北瑧乖乖上前:“苏姨好。”
苏静汌快过五旬,她保养得好,乍一看不过三四十岁的模样,身上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美感,她正如段时衍说的,身上看不出半点国际知名大设计师的架子,给人的感觉更像是邻居亲厚的长辈,笑吟吟拉了来家里玩的两个孩子进屋。
在得知傅北瑧同样毕业于珠设专业后,她还惊喜地带她去了自己的私人收藏室。
说是收藏室,其实室内这栋建筑更像是一间小型展示厅。
盘旋而上的楼梯两侧,分别罗列着各类珠设相关的书籍和苏静汌私藏的艺术品,各色彩宝珠饰静静躺在玻璃柜中,水晶吊灯的光一照,映出满室璀璨。
看得傅北瑧目不暇接,恨不得当晚就搬顶帐篷来在苏静汌的收藏室里住下。
果然,她的收藏比起苏静汌来,还是不大够看。
她决定了,以后再布置新房子时,一定要留一间像苏姨这样的屋子,专门用来安置她心爱的藏品们!
段时衍落后傅北瑧半步,他看她眨巴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苏静汌的藏品,一双明眸里像是在冒着光,明晃晃的喜欢几乎藏不住地从里淌出来。
像只圆滚滚的银喉长尾山雀,见到喜欢的东西,就忍不住拍打着翅膀凑上去。
苏静汌倒很喜欢这个对珠宝设计有着自己独到看法的年轻小姑娘,她看得出来,傅北瑧学珠设并不仅仅是因为专业头衔说出去好听,更多的还是出于她对这一行本身的热爱。
告别前,她不仅笑着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还送了两张剧院的票给她。
是最近正火的一部音乐剧,因为题材和巡演团队的关系,在网上大热了一把,票价也因此水涨船高,贵宾席的位置经常有钱也买不到。
苏静汌笑道:“朋友送的票,这剧我先前在国外演出时看过,就不再去一次了,还给让你们年轻人去吧。小瑧你拿着,正好能跟时衍一块儿看。”
“或者和其他朋友一起也行,都随你。”
两张音乐剧门票,因为是苏静汌送的,对傅北瑧而言一下子有了不同的意义。
从苏家出来,她翘起的唇角就没掉下去过,直到上了车,还在对着门票咔咔拍照。
正准备发给顾予橙问她要不要去看时,她忽然听见听见旁边段时衍问她:“苏姨的票是星期几的?”
“周六。”傅北瑧将票塞进包里,随口问了句,“你问这个干嘛?”
段时衍动作顿了顿,他掀开眼皮,向她陈述了一个事实:“我以为,苏姨给你票的意思,是让我们一起去看。”
而不是让她转头就联系起旁的什么人。
傅北瑧:“……”
不是。
这么看着她做什么,她又没有要私吞的意思,这不是以为像他这样的大忙人,平常都应该忙于应酬,根本没时间去看什么音乐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