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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晚修时,全校已经偃旗息鼓。
校园进入一个安静状态。
陈俊和徐时礼走在回廊里,穿过行政区回教学楼。
“礼哥,你真不喜欢温妹?”陈俊打量着身边人的脸色,悄然间已经换了个问法。
不是你们有没有在一起,而是你喜不喜欢人家。
半晌没听见徐时礼说话,陈俊再次用“透过一切事物现象看透本质”的口吻开口,“不喜欢人家还试探人家拿没拿你当哥?”
闻言,身边人终于有了反应,暂停下来,视线扫落到陈俊脸上,正儿八经地说,“陈俊,这不可能。她是我妈挚友的女儿。”
长长的回廊偶尔有从饭堂回教室的学生经过,不时朝这边投来目光。
“也就是说你真喜欢人家小姑娘。”陈俊抓住了某个层面上的重点。
徐时礼单手揣兜,继续往前走,没走出几步,才听见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俊在后头跟上,语气挪喻,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不是吧,老徐,你还搞暗恋那一套?妹妹就是暂住在你家,你又不是人亲哥,在一个的位置上呆久了可就出不来了这道理你不知道?”
徐时礼顿住脚步,蓦地转身。
陈俊被他突然到了,往后踉跄几步。
“你怎么知道她暂住我家?”人问。
这话有很大歧义,但陈俊还是把他的意思听出来了。
“就,高考之后就大学,大学住校啊。”
徐时礼:“……”
陈俊打高一起就在校外请了补习老师,不在学校里上晚自习,两人在侧门处分道扬镳。
高三一班。
徐时礼回到位置上,把糖扔给安逸。
安逸懵逼地从周公那回来,抬头看见徐时礼“刷拉”一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人背往后面靠着,微敞着腿,沉默地睨着他。
徐时礼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安逸捡起那根棒棒糖,看看糖又看看这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礼哥……这不是我给你的吗?”
徐时礼吊着眉梢,“这玩意过期了?”
“这不能吧!”安逸仔细看了下。
“我靠!还真的是诶。骚瑞礼哥,这是我妹给我的。”
安逸有个在读初一的妹妹,也许是安逸觉得他爹妈觉得自己儿子的人生过于枯燥无味,生这么一个妹妹出来“陪伴”他。安逸一个早上赖床的人还要花上半个小时去喊他那睡得跟死猪一样妹妹起床就算了,连周末出去和同学聚餐都被父母勒令带上妹妹。
安逸他妹出生了多少年,安逸就被奴役了多少年。
他妹是个只会告状的跟屁虫,因此安逸对妹妹这种生物深恶痛绝,完全没有好感。
安逸觉得妹妹这种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爱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他的同桌兼全班第一兼经年累月级排名稳居前三兼这个学校长得最帅的徐时礼给他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那是一个早晨,安逸正在奋笔疾书地补作业,突然地,安逸被叫了一声。
他的同桌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压着份试卷移到他桌面,仿佛上天派下来拯救他的神,人带着清晨些许倦哑的鼻音问他,“要不要抄。”
安逸受宠若惊之余完全被感动到了。
因为与全班第一兼经年累月级排名稳居前三兼这个学校长得最帅的人当同桌的缘故,班上人看着安逸的目光总是羡慕且荚裹着某种恨铁不成钢,可是这其中苦恨只有安逸自己知道!
安逸有苦说不出啊!
他们以为和学神坐就可以不用担心作业抄了这一顿没有下一顿了吗?!他们以为和学神坐他就可以成为一架有尊严的僚机了吗?!
千算万算,人徐时礼压根就不屑写作业!
最多的最多,人就是把整张试卷扫一眼,然后把选填题答案填上去。更遑论给他讲题了,等到他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徐时礼已经悠然合上笔盖,淡淡地问他,“懂了吗?”
安逸人傻了,中间没跳了九九八十一步安逸都不信。
一题下来,安逸大概就听懂了最后那句——懂了吗。
在徐时礼温和而有“耐心”的注视下,安逸吞了吞口水,说出来一句违心话——“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