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少名从床榻上翻身而起,他的两柄钢锤在床头另一边的墙上,距离不远,可他却没有丝毫的机会去拿取,他的双眼绽出凛冽的光,一双手?掌握成铁拳,如神龙一般,悍然朝着这诡异叵测的黑衣的刺客轰然锤去。
暗中的人没有一击致胜也不惊奇,他的剑法森然冷酷,一点寒芒如漫天的星辰闪落,他身法犹如鬼魅般迅捷,明明当是处在任少名铁拳威势的范围笼罩内,但下一瞬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而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却又传来冰寒的杀机,像是雪天当中最严酷的冰凌,任少名心中一阵胆寒,他刚想要回?转过身,一阵剧烈的疼痛就从他的腰眼处发生。
原来他刚才?不是没有受伤,只是强忍着提气反击,而现在,这一点的影响就要了他的命,身后的那人像是早有预料,寒凉的剑锋从他的胸口出透体而出,无?尽的寒意涌上任少名的心头。他口中吐出口血,眼中神采彻底黯淡下去。
“砰!”大门被从外边暴力破开的声音,一个凶恶的和尚和一个娇媚的女尼从外界飞快地跳了进来,“会?主!”眼见这一幕,女尼忍不住惊骇失声叫道。
“贼人受死!”红色僧袍的恶和尚咆哮怒吼,一柄沉重镶环的铁杖被他扫出恶风,他身形一窜,像猿猴样往前一跳,呼呼的声势大作,就要将这刺客扫落。
黑衣人往这里看了一眼,他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暴露在蒙面的布巾外,像是针刺一样投往了恶僧的方向,其中包含的森冷与残酷让他不由得窒了一窒,就这一刹,对方就往外一投,从半开的窗户中逃出,他身形快的不可思议,根本没多久,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艳妮常真四肢百骸被冰凉的意味占据,在恶僧回望过来的时候,她面色青白道:“会?主……会主……已经死了。”
恶僧也神色发苦。他们都知道任少名身份的特殊,他不仅是林士弘的心腹,也还是曲傲的独子,而这两个,他们哪一个都得罪不起。而现在,对方在他们的保护下死去……无论怎么想,他们的结果都不大可能好。
“到底是谁?!”艳妮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咬牙道。
恶僧不确定道:“这样的行事作风……有点像是影子刺客杨虚彦……”
“他为何会?过来?”艳妮道。
“还能如何?”恶僧狰狞道:“别忘了我们白天刚刚和谁战过一场?”
“萧铣?”艳妮惊声道。
“最有可能就是他了。”
…………
从扬州到洛阳不是一段简短的距离,叶青与侯希白花了三个月走完,这其中比起赶路,他们更像是悠然地旅行。而相较于花在路上的,叶青为其他人随手施下帮助的时间占据的份额更多。
与他们不一样,担负了“主角”命格的寇仲与徐子陵可谓是经历了一系列的危险与机遇而来。与不同的势力交接,遇到诸多的美女,几次的险死还生,在这些马不停蹄的事件过后,他们也从原本的扬州混混的身份当中蜕变了出来。更沉着、更成熟,不再是从前那个颠沛流离的自己了。
他们唯一有可能被篡改命运的时机就是在那天的那座小船上,他们茫然不知,只以为自己竟从极度的凶险中好运逃脱。只有叶青知道,只要她将那一卷的《长生诀》从这二人身边带走,这接下来的所有的剧情都将如烟消一般彻底被打乱,没有了这二人,未来的爱恨与翻覆都会走上另外的一条道路。
叶青有一瞬间是想要这么做的。不要说从别人手?里夺走东西不好,她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壮大自己的,她不是那种会?限制自己的人。
但她最后到底还是没有这样做。毕竟她现在的情况也与最初不同,她没有了随时会失去生命的紧迫威胁,既然如此,她也可以让自己随心意而动。
寇仲与徐子陵极为狼狈地从城外赶来,他们一个将脸涂得很?黑,另一个将身躯微微佝偻起来,二人进城的时候活像是在外面被打劫了一番,任谁也瞧不出来他们原本还算俊伟的面貌。
“子陵,这里就是洛阳了。”寇仲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道。
徐子陵松了口气:“听说阴癸派的敌人净念禅宗就在这里,还有和魔门不对付的慈航静斋的传人也在这座城中,想来可以让他们顾忌一点,不至于肆无?忌惮地在里面对我们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