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入秋的时?候,边关战事已经如火如荼,就连扬州城都能时?常听到?边疆的消息。
银杏从街上回来,欢快的说:“小姐,奴婢方才在街上买东西的时?候听说,谢小侯爷已经被找回来了,就是身受重伤,边养伤边打仗呢。“
“街上传的?”
银杏将今日买回来的糕点拿出来,摆在枝枝顺手拿的地?方,说道:“街上铺子里的老板说的,就是您常去的那?家春记糕点铺子。”
春记糕点铺子卖的是京城口味的糕点,随便一样都是枝枝喜欢的口味。
若是没猜错,春记糕点铺的老板也是京城的人,说不定还是老熟人。
谢回的消息可不是一个店铺掌柜能够知道的。
自从谢回在边疆失踪的消息传回扬州城,祖父祖母几?乎是彻夜难安。
毕竟好好的一条咸鱼,来了一趟扬州城,又是积极的要?上战场,又是闹得生死未卜的。
这让他们怎么向京城的谢老侯爷交代。
谢老侯爷老年得子,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如果没了,老侯爷怕是也没了半条命。
如今得知小舅舅找回来了,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让人去通知祖父祖母,就说小舅舅已经平安了。”枝枝吩咐道。
“是。”银杏得了命令出去。
柳儿从外面拿回来了今日采购的布面,道:“小姐,这都是奴婢精挑细选的,布料柔软,颜色也鲜亮,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枝枝接过来,看着粉嫩的樱色,还有清新的天蓝色,“我觉得哪个都好看,粉色适合小姑娘,蓝色适合小男孩。”
两个人正说着呢,一个人笑着道:“没生出来的时?候,自然是要?做两全准备的,既然喜欢,那?就都做了吧。”
看到?来人,枝枝起身迎接,“娘亲,您怎么来了。”
陈母几?步过去,将人扶着到?了窗前的软塌,“娘亲听说你?想?吃云糕,亲自做了一点,让你?打发打发嘴馋。”
枝枝拿起旁边从春记买回来的糕点,笑着说:“女儿这里什?么都不缺,是哪个嘴快的小丫头,让您跑这么远给女儿送糕点。”
枝枝说完,两个小丫头不敢说话,退后低着头。
陈母上前打开食盒,笑着说:“两个小丫头也是心疼你?,如今你?也是双身子的人了,想?吃点娘亲做的云糕,这可不是你?一个人想?吃,是两个人。”
枝枝拿起一块雪白的云糕放入口中,云糕软糯,入口香甜易化,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女儿这不是不想?让您来回奔波,最近城里也不太?平。”
陈母道:“既然如此,你?可以搬回陈府,娘亲天天给你?做吃食。”
傅景之?走后,枝枝就如实告诉了陈府陈母自己有了身孕的事实。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告诉祖父祖母。
他们的年纪大了,小舅舅谢回的事已经让他们寝食难安了,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更加担惊受怕了。
知道她有了身孕的,只有陈父陈母,还有她的两个贴身丫头。
枝枝低下头,额间的碎发让她看起来温柔美好,她的掌心轻轻地?抚摸在自己的肚子上,轻笑,“女儿在这里很?好,清净闲适,每日睡到?日上三竿。”
陈母笑道:“小没良心的,娘亲也让你?睡到?日上三竿行吧。”
枝枝握住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嘴角勾起:“娘,您摸摸您的小外孙。”甜糯的声音,软软的撒娇。
这孩子不知道对于自己的女儿来说,究竟是福是祸了。女儿如今和那?个人关系复杂的很?,没有孩子还好说,有了孩子也不知道孩子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了。
陈母将手轻柔的放在上面,眉头紧拧,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母女俩聊了一下午,最终陈母走的时?候,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回去住两天?”
枝枝摇了摇头:“女儿改日再回去探望娘亲。”
她要?在这儿等一个人回来。
在那?个人离开的两个多月,枝枝没有向边疆传过一封信,捎过一句话。
但是却总是能听到?从边疆传回来的许多消息,有胜有败,但是每一场有他的战事总是胜利而归,让她突然很?安心。
送走了陈母,枝枝用过了晚膳就睡下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外面起了风,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大雨吧嗒吧嗒的声音。
半夜的时?候,风声愈发的大了。
枝枝翻了个身,就听到?了房门哐当一声开了。
本以为是风吹开的,但是她睁开了眼,却看到?一个漆黑的影子,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傅景之??”枝枝试探性的问道。
那?边熟悉的声音带了沙哑,“我回来了。”
枝枝从床上下去,赤着脚扑进那?人的怀里,“傅景之?,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傅景之?将人抱着,两步到?了床边,又把人塞进被窝里,哑着声音道:”当然不是在做梦。”
说着话,他视线下移,皱眉:“地?上凉,怎么可以赤脚下地?。“
枝枝眼底的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也不说话,仰着头委委屈屈的哭。
“别哭,乖,别哭。”傅景之?手足无措的给小女人擦眼泪,可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擦越多。
半天,终于等到?小女人不哭了,傅景之?才觉得心底拨云间月,心疼的问:”在这里可有人欺负你?。“
“哪有人敢欺负我。”
他走后留在这里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寻常人进都进不来,哪里敢欺负她。
她说完话,就瞧见男人眼底得逞的笑意:“方才你?叫我什?么?”
枝枝清晰的重复道:“傅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