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裴师兄不肯放过柳仪景,洛月明现在把他活活啃了的心都有了。
小狗玩意儿实在太气人,果然常言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柳宗师的恶毒果真是一脉相承的。
洛月明磨了磨后槽牙,左思右想,总觉得柳宗师最近消停得不同寻常,按理?说,不应该纵容柳仪景在外头如此兴风作?浪。
遂抬眸偷偷同大师兄互换了个眼色,待安抚过裴师兄之后。才缓步出了宫殿。
洛月明道:“大师兄,我想来想去,总觉得柳仪景之前说的话分外可疑,他既然能对越师兄和裴师兄下手,没准对其他同门师兄弟也下了毒手。在他没有控制住整个天剑宗前,我们必须阻止他,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世。”
谢霜华略一思忖才道:“你?是想夜探天剑宗?”
“是,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觉得天剑宗有诈,而不敢夜探。柳仪景也许就是抓住这点而故弄玄虚。”
“那就探。”
既已打定?主意,要夜探天剑宗,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在离开此地前,谢霜华在此加重了结界,倘若有外敌来犯,他立马就会知晓。
而后便双双御剑出界,踏着浓浓的夜色往天剑宗的方向疾行。
直至山门二人才落下,周围一片诡异的死寂,连寻常守卫山门的弟子也不翼而飞。
洛月明抬眸望着头顶被乌云遮掩的月亮,悄悄抬手抓着大师兄的手腕。
谢霜华道:“不怕,若遇危险,我自有办法护你。”
两个人也算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寻入了宗门,一路行来,别说是个人影了,就是条狗都没看见。
洛月明经不住暗暗生疑,天剑宗上下,约莫八千余弟子,即便有任务出山游历,也不会走个干净的。
起码留几个人看大门啊,就是留条狗也好啊。
暗道,柳仪景这狗子不会给他整什么空城计罢。周围异样安静,几乎都能听见簌簌的风声拂过树梢。
洛月明的心脏砰砰乱跳,忽嗅到一丝甜腻的气息,忙偏头同大师兄对视一眼。
互相从对方的眼里发现了什么,双双顺着气味寻了过去。
在柳宗师的寝殿外停了下来。
里面隐约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压制不住的隐忍痛呼。那股子淡淡的甜腻气味,也是从殿里飘出来的。
洛月明对这种?声音和气味,实在太熟悉了。
因为每次他被大师兄按住了狠狠欺负,也是这样的。
可问题来了,这里是柳宗师的寝殿,里头的人势必就是柳宗师了。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干那种事情。
洛月明的脸皮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暗骂了几句,悄悄贴至门边,用手指头在纸糊的门上抠个小洞,满脸好奇地望了过去。
才一凑近,肩膀就被大师兄猛然拍了一下。洛月明以为大师兄是不许他偷觑,正要理?直气壮地给他罗列原因,就见大师兄指了指旁边的窗户,用唇语道:“去那里。”
洛月明这才瞧见,窗户没关严,露出一条缝隙来。
琢磨着,偷看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要是能附身在什么东西上,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那才不容易打草惊蛇。
冷不丁想到什么,洛月明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两张空白的黄符来,咬破手指,以指为笔,以血为墨,胡乱画了一通,然后叠成三角的形状,一张吞入口中。
一张往大师兄的手心里一塞,洛月明忙压低声儿道:“大师兄,你?在此地哪里都不要去,我去去就来,这个是隐身符,为了安全起见,我画了两张,一张子符,我方才已经吞咽下去了。一张母符,你?给我收好。我若在里面遇见了危险,母符就会自动燃烧,大师兄就赶紧进去救我。”
话音刚落,洛月明的身体就渐渐透明起来。
谢霜华刚要说这太危险了,哪知小师弟已经轻推窗户,打外头往里面翻,那窗户甚小,小师弟也分外有能耐,宛如灵蛇一般,嗖的一下就钻了进去。
如此急不可耐,谢霜华估摸着,小师弟可能赶着上门看戏去了。
一入寝殿,迎面就是一股浓郁的檀香,还夹杂着几分甜腻的气味。
殿内安静得很,一切如常,整洁得一尘不染,瞧着不像有打斗过的痕迹。
只是隐约能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气,洛月明仗着自己吞了隐身符,在殿内寻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连个鬼影都没有。
那喘气声断断续续的,若隐若现听不真切。洛月明屏息凝气,竖着耳朵听了片刻,终于发觉声音是打床底下传出来的。
惊疑这床下面势必有古怪,便跪在床沿上胡乱摸索,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机关。
发出轻微的轰隆声,那床板立马就凹陷下来,露出一条深长的小道来。
洛月明暗道,正经人谁会在房间里挖个秘道出来,一看就有古怪。遂顺势往秘道里一滑,眼前一片漆黑。
耳边响起簌簌的风声,不一会儿就脚踏了实地,直接到底了。
洛月明才一抬眸望去,心里立马咯噔一声,这才知晓原来此前在柳仪景设下的幻境里,所看见的地牢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