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是想要了月明的命吗?”
谢霜华听罢,故作委屈地在他耳畔低吟:“月明,别的龙都有,只有师兄这条龙没有呢。”
洛月明:“……”
师兄这是在跟他……死缠烂打?,还是在……撒娇?
原来心魔附体时的大师兄,竟然跟弹簧似的,能伸能缩,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一时给他来点硬的,不由分说就将他束缚在椅子上。
一时又给他来点软的,连哄带骗把他迷得晕晕乎乎的。
大师兄的声音又低又沉,贴着他的耳畔低吟,温热的呼吸尽数拂过他的脖颈处,那片美玉似的颈窝,浮现出了一小片艳丽的红斑,皮肉下的血管都狰狞地暴了出来。伸手轻轻一触,立马就能感受到鲜血奔流不息,尽数往尾巴骨附近供给。
“小月明,师兄除了毛笔之外,还有别的东西送你?,你?想不想看看?”
“我不想看……呜呜呜。”
奈何心魔大师兄置若罔闻,还装起了聋子,一手齐刷刷的转动八支毛笔,侧耳问他:“什么?月明,你?方才说什么,师兄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吧。”
“我说,别、再、转、动、毛笔了!我……快死在大师兄的……手里了。”
谢霜华:“什么?”
洛月明:“……”
“你?说什么?”
“我快死了。”
“快生了?”
“死。”
“生?”
“不是的,师兄,”洛月明满脸郁闷道:“都这种时候了,咱们就别对着唱了吧?那毛笔……能不能……”
额头上热汗簌簌往下狂掉,牙齿咬得死紧,几?乎都能听见咯噔咯噔的响声,伴随着砰的一声,一根毛笔在谢霜华的掌心断裂开来。
牵动心尖的那根弦,嗖啪一声断了。
洛月明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下来了——但实际上,真正塌下来的,只有他不断颤抖的,热汗淋漓的,铃铛声不绝于耳的那截勾魂摄魄的纤腰。
以及他跪都跪不住的双腿,甚至是几乎完全撑不住的手臂…
“大师兄,呜呜呜,不就是想让我给你?生龙蛋?生,生!只要你?能养得起,我能给你?一口气生个一百胎!”
洛月明是这么想的,孕灵丹那东西,又不是街头卖的大白菜,三文钱一大捆都没人买。好说歹说,也算是比较珍贵的灵丹妙药,一颗千金难求,两颗有价无市。
他就不信,大师兄能随身给他揣几颗孕灵丹。遂想以此,左右缓兵之策。
最起码渡过眼下的难关才行啊!
“你?确定?”
“确定!”洛月明一口咬定道:“只要大师兄有,我现在就吞,有多少吞多少!”
“好,我比你?先醒转几日,没来得及准备……其实也不多,都在这里呢。”
说着,谢霜华抬手一朝,一个硕大的琉璃瓶子就蓦然出现在半空中。
“不是吧?你?怎么准备得如此周全?”洛月明挣扎着抬头一看那琉璃瓶子,就觉得头晕眼花的,忍不住抽搐着脸皮道:“这里头少说也有一百来颗吧?”
“不止,才?三百来颗,师兄怕你?吞不下去,特意在里面加了点很甜的东西。”
说着,也不顾洛月明要死要活,挥手将那琉璃瓶子打?开,入目一片褐色的丹药。
每一颗大概有一颗佛珠大小,颗颗圆润,大小均匀,排列齐整。
这分?明就是有备而来,而不是所谓的一时兴起啊!
哪里是什么春宵一刻,春风一度,分?明就是永生永世,要将他禁锢在龙巢里,一直生,一直生,生到再也孕育不出龙胎为止!
“大师兄,我能收回刚才?那些话?么?是我头脑不清楚,是我脑子缺根弦,是我嘴巴太欠了……大……大师兄……”
“嘘,别说话?,从此刻开始,要么闭嘴,要么……”那漆黑色的龙角在洛月明眼前摇晃,散发着泠泠冷光,贴着洛月明的耳畔,低不可闻道:“叫……”
最后一个字,已经低到听不见的程度了,可是洛月明还是福至心灵一般,明白了大师兄的意思。
那一个卡在师兄唇齿间的字:床。
仿佛为了验证大师兄说话的真实性,那八根毛笔齐刷刷地攥在大师兄的掌心,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攥笔尖,耳边蓦然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生孩子太消耗元气,师兄心疼你,这里…”抬手抚摸着洛月明的唇,谢霜华轻声道:“吃不下也没关系,但是这里……”
大手缓缓贴向鲜血供应的地方。
“这里必须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