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很急。
正好借着酒劲儿,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大师兄身上,一路将人拐到自己房里。
谢霜华见他小脸通红,双眸都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尤其眼尾,艳红无比。当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人放在床上,正准备去桌前给他倒杯茶水醒酒。
哪知才一转身,后腰就被人从后面搂住,小师弟滚烫的身子压在他的?背上,笑嘻嘻道:“大师兄的?后背好舒服,身子也很香!”
谢霜华本来还觉得小师弟醉得不?厉害,眼下便又觉得,应该醉得不?轻。侧首轻声道:“躺好,你喝醉了。”
洛月明赶紧在他背上躺好,心里暗戳戳琢磨着,年下总攻文里,到底是怎么双修的。
据说都是先将清冷师兄拉下神坛,然后将之囚困起来,用金链子拴住。各种刑具三百六十五天不带重样的。
当然,洛月明一向主张爱与和平,囚困是不可能囚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囚困。
谢霜华不知小师弟好端端的,突然耍什么酒疯,便转头望他,面露关切道:“月明,你没事吧?你在此等等,我出去给你寻醒酒汤来。”
洛月明一听,这哪儿行?
天时地利人和,他今晚全占了,怎能这般轻易放大师兄走?
不?过瞬间,他又赶紧谋划了第二个方案,单手扶额,嚷嚷着头疼。
谢霜华转身瞧他,见小师弟满脸痛苦的神色,便道:“酒喝多了,本来就是要头疼的。你且等等,我去给你寻醒酒汤。”
说着转身便要走。
洛月明急了,下意识一把?攥紧大师兄的?手腕,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你别走!”
谢霜华脚下一顿,转身上下打量了小师弟一番。
洛月明咬了咬牙,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人拽到床上再说。
顺势将大师兄往床榻上一推,洛月明一个翻身骑他腰腹上,两手按住大师兄的?手腕,盯着如斯清冷美人,手心滚烫……
尤其这烛火半明半寐,大师兄的?面容都柔和了几?分,面色白皙,偏那唇是红的?,如珠似玉,仿佛天地山川之美,都荟聚他一人身上。
尤其是大师兄的?衣衫雪白,活像是披麻戴孝。洛月明暗想,俗话诚不?欺我,要想俏,一身孝。尤其方才拉扯间,衣领略松了几?分,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一口便可含住的?喉结……
洛月明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被美色迷得有些神魂颠倒了。
直到谢霜华出声,他才清醒了几?分。
谢霜华道:“月明,你醉糊涂了,我不?是你在外招惹的花花草草,而是你的?师兄。你岂能这般以下犯上?”
原文里,小师弟是挺喜欢在外沾花惹草的?,今日跟小翠好,明天跟小花好,后天又跟燕燕好,多半都是为了让大师兄吃醋的?。
可大师兄苦修无情道多年,并不吃醋。反而时常惹得小师弟气愤交加,暗地里又趁大师兄闭关,偷偷使坏。
当初看文时,洛月明暗戳戳地想,既然小师弟喜欢人家,怎么不?光明正大的结为道侣,非得背地里行那种勾当。
后来才知晓,不?是原文小师弟不?愿,而是大师兄不?愿。大师兄一心向道,对男欢女爱之事?,不?曾动半分心思。
想到此处,洛月明觉得双修就得两情相悦才好,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他不?愿意强迫大师兄。
于是乎,洛月明满目深情,一字一顿道:“大师兄,我喜欢你,很喜欢!不?是对哥哥的那种喜欢,更不是对师尊的?喜欢,而是想跟你结为道侣,生一窝小兔崽子的?喜欢!”
谢霜华听罢,微微一愣,镇定自若地道:“月明,看来你醉得不?轻,男人与男人之间,如何?会有孩子。”
怎么没有?孕灵丹就是样好宝贝啊!据说这玩意儿百试百灵。
在原文里,小师弟中蛊后,还曾想着,要与大师兄有个孩子。据说也试着用过孕灵丹,后来不知道怎的,大师兄始终怀不?上,恐怕那时大师兄的?身体就已经油尽灯枯了,哪里还能孕育出小生命……
洛月明牙疼地想,自己怎么就比别人差那么多,连个大师兄都搞不?定。
郁闷至极,敢情大师兄心魔没附体时,就是根木头啊。
蓦的,身下有什么东西在动,洛月明下意识伸手一抓,竟没抓住。
策问嗖得一下,自大师兄的?衣袖中窜了出来,发出嗡嗡的响声,还在洛月明的周身绕了一圈。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一看见大师兄的?本命法器策问,头皮就绷得紧紧的?,连神经都一跳跳的?,身后也隐隐作痛起来。下意识并拢起双腿,一动不敢动。
谢霜华不知策问怎么不?经召唤便出来了,更神奇的?是,他察觉到策问此刻很兴奋。
上一次策问这么兴奋时,还是刚刚认谢霜华为主时。
难道说,策问要认洛月明为主?这怎么可能?
谢霜华蹙眉呵道:“策问,回去!”
哪知这剑不?听,发出了更响的?嗡嗡声,甚至还往洛月明的肩头一靠,好似撒娇的?蹭了蹭。
谢霜华:“……”
洛月明:“……”
这剑有毒!
洛月明动都不敢动,已经被这玩意儿弄出心里阴影了。浑身猛然一颤,猴子似的窜了起来,往床角一躲,指着策问大声道:“你别动!就在原地不要动!大师兄,快快快,将剑收起来!策问疯了,剑疯了!我快要疯了啊!!!”
谢霜华不知小师弟为何这般大的?反应,明明从前还同他说,大师兄的?本命法器好看,怎么才短短一阵子,他就怕成这样了?
伸手一招,长剑入手。反手将剑背在身后,谢霜华凑近拍了拍洛月明的肩膀:“好了,已经收起来了。月明,你到底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策问……策问欺负你了?”
这让洛月明怎么说得出口?难道要他说,大师兄,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裤子一穿就翻脸不认人了!
或者说,苍天啊,我他娘的?,居然被大师兄的?本命法器戏弄了!
这种话,是他这样有身份有地位,器宇轩昂,风流倜傥的要脸人说得出口的吗?
洛月明咬牙,觉得十?二指肠都被气得胀疼胀疼的。抬手一捂额头,低声骂娘。
所谓本命法器,实际上就是修真?者修成金丹之时,取本体的?一缕精魄,投入铸剑炉中,方可得本命法器。
一般来说,本命法器对修真者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就这么说吧,本命法器一旦毁了,就跟当场剁了对方一条手臂没什么区别。
因此,不?管是策问戏弄他,还是大师兄戏弄他,更或者是,策问和大师兄同时戏弄他,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深喘口气,仅有的?醉意也没了,洛月明抬手揩了一把?满脑门的虚汗,苍白着唇道:“没有,它没欺负我,真?的?,我谢谢它。这辈子都忘不?了它。”
说没欺负,但一看这神情,肯定就是欺负了。
谢霜华疑惑不?解,自己一直随身携带本命法器,没有自己的?吩咐,策问决计不?敢擅自对洛月明动手,难道说……真的?是自己授意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渐渐爬上了猩红的?血点,心魔与他共存一体,他现,心魔隐,心魔现,他隐,互相不知对方的存在,也无法同时出现。
洛月明毫无察觉,正打算再去喝点烈酒,赶紧生米煮成熟饭,助大师兄勘破情爱再说。就在心魔即将出来的那一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二人同时一愣,那血点便倏忽退了下去。
洛月明与谢霜华对视一眼。
谢霜华道:“何?事??”
外人的人道:“谢公子,我乃温长羽,敢问洛公子怎样了?可还有大碍?”
修真界对断袖之间的双修,还没达到特别宽容的地步。极大部分的?龙阳,其中一方多为炉鼎体质。
况且原文小师弟的?名声不算太好,对外胡吹,说自己的?腰力如何?如何?过人,技术又如何?如何?高明。在修真?界也是鼎鼎有名的?。
因此,裴玄度一直不愿大师兄与洛月明走得太近,生怕沾染了断袖之气。
洛月明无声作了个口型,意思是,告诉他,我已经休息了。
而后就翻身躺好,大被蒙头。
谢霜华会意,同温长羽道:“已经睡下,敢问温公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温长羽略显羞赧的声音,从外头飘了进来:“有事?,还须同谢公子当面商议。”
如此一来,谢霜华起身走至门前,将人请了进来。
温长羽担心吵着洛月明休息,便提议在外间落座。二人才一落座,温长羽便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为不?肖弟子流火,与令师弟之间的事?前来。”
在里间床上偷听的洛月明,一听这话,登时竖起了耳朵,心想自己与流火之间,能有什么事??
谢霜华更不知这二人之间能有什么事?了,便道:“请说。”
“是这样的,家师闭关,许要几?个月后才得以出关,流火乃家师的?远房表侄,虽家道中落,但家师膝下无子,流火也算是苍墟派的少主。”
谢霜华对苍墟派的家务事没什么兴趣,蹙眉道:“你若一直这般弯弯绕绕,那我便没什么好同你商议的。夜色已深,恕不?远送。”
语罢。便要起身送客。
温长羽此前听说过剑宗首座弟子的?名头,但未曾想到,谢霜华居然是这般冷清性子,当即也不?敢再绕弯子,直言道:“谢公子,我只是想询问一番,关于流火与令师弟之间的婚事?!谢公子请听在下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