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宪黑着一张脸径自寻了个舱外的小几坐了下来也不说话。
“行之兄……”米郕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些歉意道:“若不是我来这杭州定波也不会来便不会给行之兄造成如此大的困扰了。”
钱瑾也凑了过来满脸惋惜的拍了拍陈宪的肩膀叹息道:“想不到有情人却终是要被拆散!”
“去去去!”陈宪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们都去看看里面情况!”
“里面什么情况?”米郕有些懵了。
“还能是什么情况他们俩不是在写词吗!去看看去!”陈宪皱着眉头心烦气躁的说道:“不能因为他们俩写词老子就连媳妇儿都见不着了!”
“那陈兄的意思是……”钱瑾压低了声音抬手在脖颈上做了个掌刀的手势表情有些狰狞的道:“一把火把这……赏莺舫给……”
“呸!”陈宪哭笑不得的站了起来旋即一脸无奈的说道:“他们不是能写吗我也写一首词把他们俩给压倒算了!”
“什么?”这两个人顿时瞪大了眼就连再次回头观赏起莺莺燕燕的孙笑松都忍不住扭过了头来喊道:“东家你莫不是疯了?”
他们这个反应很正常确实就从侧面说明了陈宪适才说的话有些不正常了。且不提这金文圣名满江浙十余载每有佳作便疯传全城;更有那樊定波在京城中的诗词文赋不仅得到文宗李时勉的夸赞据说连皇帝都赞不绝口隐隐已经有了京城第一才子的声名。
而你陈行之……秀才出生勉强算是个读书人。写过两首佳作现在在杭州城内有了几分名气。其他的……没了!
你凭什么用一篇词把那两位几乎站在南北诗词界顶端的人物都给压倒?
“赶紧去刺探敌情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得好好斟酌斟酌!”陈宪摆手催促道。
米郕和钱瑾二人相视苦笑却也只能折身进了舱内替陈宪刺探起了“敌情”。
此刻这赏莺舫的二层舱内灯火通明一众才子墨客、士绅名流济济一堂却并没有之前的喧哗很是安静。
只有风在舱外轻轻拽动着灯笼只有乐在不远的台上婉转如莺。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分别坐在舱室前后两端的两个书生。
樊明字定波河北真定人自幼便过目不忘才思敏捷后入国子监读书得文宗李时勉欣赏名震京都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俨然已成了京城的第一才子。
他远来为客自然要居于舱首的上座。
金文圣字靖卿杭州府仁和县人少年时便以瑰丽如画的诗词打动了杭州全城的文人雅士、闺阁少女的心博得了杭州第一才子之名这十余载来更是名声赫赫誉满江浙。
他坐地为东自然便居于舱尾的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