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苦了。
甜的从来都不是好运糖而是那个满眼星辰璀璨喜欢粘着他的女孩。
裴越将一颗硬糖吞了下去开口:“谢……谢。”
他有太多年没有说话了以至于忘记了如何出声嗓音是不符合容貌的暗哑低沉语调也不够流畅。
周围的受罚弟子们满脸都是惊愕一副白日见鬼的样子。
他们在武道地牢的第一层共处那么多年却是第一次听到裴越的声音。
他们都知道裴越是武皇最骄傲的弟子后来也是武皇的禁区再无人敢在武皇面前提及裴越的名字。
小孩歪着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好奇这位漂亮的大姐姐让他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呢。
“还要吗?”轻歌问道。
裴越张了张苍白的嘴却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头。
不要了。
太苦了。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食物了每一样都是那么的苦。
他的命都是靠辟谷丹来续的。
轻歌掏出了一把好运糖放在笼子的边沿“你若想要吃随时可拿。”
裴越看着她神色冷峻一言不发。
轻歌好似察觉不到裴越的疏离拿出晶莹剔透的白玉杯斟了一杯满满当当的断肠酒透过铁柱之间的缝隙递向了裴越。
裴越看着少年冷白如雪的腕部肌肤微微晃了晃神旋即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接过了白玉杯。
阵阵酒香萦绕在鼻尖他仰起头一口将断肠酒饮尽。
美酒如毒似火一路烧喉穿肠而过在胃部剧烈地燃烧。
他不爱喝酒一向只饮清茶。
师父说过烈酒美人影响仗剑天涯。
好男儿当一杯清茶一柄宝剑饮茶时运筹帷幄挥斥方遒出剑时风云四起天地动荡。
可惜他终是辜负了武皇的期许那一杯清茶凉如水那一柄剑杀气凛然指向了最为深爱的师父。
世上的物是人非阴差阳错不过如此。
裴越眼眶微红攥着酒杯的手颇有用力直到指节发白。
“还有吗?”他问。
轻歌手提酒壶再斟了一杯。
第二杯断肠酒回味无穷。
“这是什么酒?”裴越再次把手递来理直气壮的讨酒喝。
“此酒名为断……”轻歌的声音戛然而止。
世人皆知女帝有酒名为断肠她这不是自报家门吗?
她竟连这点儿的敏锐都没有了。
裴越抬眸望她。
轻歌干咳了一声说:“此酒名为富贵酒。”
裴越:“……”如此美酒可惜了有个大俗的名儿破坏了他几分惆怅的相思之情。
“好名。”裴越心如止水昧着良心点评道。
轻歌勾着唇角得意洋洋:“那是本公子亲自取的名儿能不是好名吗?”
裴越:“……”
这个男子为何给点儿颜色就要开染坊。
真让越越头大。
其他人更是大跌眼镜无语至极。
这厮难道听不出来是逢场作戏随便应付的吗?怎么还骄傲上了呢?轻歌捧着酒壶愈发觉得富贵酒这个名儿朗朗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