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太医应该是下意识想要说声谢谢,嘴都张开了,可是一迎头看见温宁,却想起了温院判之前的吩咐,就又不敢言语了 看着温宁的眼神也多了一些尴尬。
温宁不甚在意地扬了下自己的下巴,示意让他去做自己的事情不用管她。
那太医这才如蒙大赦地继续忙活了,忙啥?别问,那就是瞎忙呢!
温宁几乎是在椅子上坐了一上午,似乎没干什么,对太医院里工作的分配,以及轮值制度也不甚了解的样子,可是她这一上午的点卯却又都没错过一次。
让温院判气得牙直痒痒。
温宁正在研究太医们平日里吃的饭食呢,结果突然就打了个阿嚏,还好她及时用手捂住了,又坐得离餐桌还有些远,不然她来到宫里吃的第一顿工作餐就要报废了估计。
她揉了揉鼻子,她又没有感冒,怎么会突然打喷嚏呢?难道是有人想她了?
温宁心里并无一丝旖旎,只是狐疑地看着周围吃饭的太医们,结果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温院判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那眼神绝对是琢磨着事儿呢。
这老大爷,吃饭都不好好吃,还要琢磨着怎么整她吗这是,整天活得这么累,难怪老得这么快。
温宁抱着这样的想法,朝着温院判露出了一个乖巧中透着客套的笑容,不卑不亢。
无论你想怎么样,本姑娘都奉陪到底了。
温宁收回目光,夹了一大筷菜放到嘴里 边吃边想道。
太医们用餐也是在太医院里面吃,太医院里有专设的一个小厨房。
里面的菜式与温宁之前在王府和在皇后宫中吃的那些完全不能相比,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肉太少了!
女长十六七,她还有两年可长的呢,成长发育的过程中怎么能少得了肉?
温宁强迫自己暂时忘记此前吃过的种种美食,不过这种事情越是强迫忘记,一边越是想起。
温宁就是这样一边想着水晶肘子的甜而不腻和酥烂滋味,一边略带遗憾地咽下一口萝卜白菜,心里阿Q地想着:萝卜白菜,都是我爱。
她一个人独占了一个桌子,剩下的太医坐了几桌,医士又分别坐了几桌,温宁看他们坐得都挤的慌,可即使这样也没有要坐过来,和她共一张桌子的想法。
温宁看着他们胳膊碰胳膊的,腿碰腿的,完全没有被孤立的想法,反而还有些好笑地想着,这也算是一种绅士吧,自己非要挤着,也要让她这个唯一的女士独享一张桌子。
不过等看到桌子上的饭菜时,温宁就笑不出来了,只能感慨由奢入简难。
吃惯了那些由顶尖食材做出的饭菜,这些寻常的伙食还真的很难过了她嘴这一关,只觉得粗糙难咽,她吃了好几口菜还是拿汤给顺下去的。
主食也不是颗颗晶莹饱满的白米饭,虽然也应该是米,可是颗粒要更小,而且是黄色,看上去和现代的小米很相像。
温宁吃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这应该是粟米,就是悯农诗人诗中“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中的粟,而粟的野生种就是狗尾巴草。
在大庆,麦和水稻都还没有大范围种植,粟耐储藏,是这个时代的主要农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