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知道在下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称呼,因此温宁的称呼听起来有些怪。
陈生看她向温院判直走过来,就心道不好,这回你可是撞枪口上了。
这位温院判一是有些心高气傲,之前的另一位院判就是不愿意和他共事,受不了他的霸王脾气和刀子嘴石头心,算是被他给气走的,二来,这位温院判是已故太后的表亲,后台很硬,他们这帮子人都得罪不起。
他们这些太医里都流传着一句话:“不怕钱院使,但怕温院判!”
陈生不知道,这枪口是温宁自己瞅准了要撞上去的。
温宁这样的美人落在他眼里,没有能让他动容分毫。
他瞧着温宁怕是比他瞧着药材药方时的神情还要更凶更冷,想起这些时日外人对他们太医院的评价,缓缓勾出一个冷笑来,说道:“我等都是蠢才,废物,陛下娘娘贵体有恙,我等是半点用处都没有,只能看乡主神医妙手巧施医术,哪里敢指教乡主该做什么。”
饶是温宁已经预想到了他会说些什么,此刻还是在心里为自己叫屈:废物,蠢才又不是我叫的,是皇帝说得,你心里觉得不痛快不找正主发,怎么就非要迁怒于我这样一个小姑娘?
她当然不会真这样明说,让他找皇帝发火去,因此只是微微一笑道:“大人真的是太过自谦了,在下承受不起大人如此的称赞啊!”
温院判盯了她好几下,也没发现她的神色有一分半点的承受不起,这明明是坦然受之!
看上去安静温婉,倒是没有看出来,这脸皮可是不薄。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温宁甜甜的笑脸,他嘴唇抽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直接进去,把门一关,眼不见为净了。
哎,怎么就走了呢?还没告诉她该在这儿干什么呢!
温宁遗憾地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随后转过身看向陈生:“这位是那位院判大人还是那位院使大人?”
陈生:……
整个太医院在外头假装忙碌的太医眼睛顿时唰地一下都集中到了他和温宁的身上。
陈生看了一眼门,然后挤眉弄眼地,向温宁露出了一个为难的神情——师傅啊,姑奶奶哎,您若是想知道的话,私下我再告诉您啊!您在这儿问,不是要让我为难嘛!
温宁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但面上装作看不懂他表情,好像不明白他干嘛突然这么哭丧着脸似地,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来。
同时配合表情来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嗯?”
陈生心里叫苦不迭,都要给她跪了,可是看着她微微睁大,天真无暇的眼睛,水一样澄澈,心里却一点也生不出埋怨的心思。
看着看着,陈生就移开了眼睛,哎,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就告诉温宁答案了。
怪道美色误人,怪道陛下为何不愿意他这个师傅嫁与裕亲王,裕亲王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到时候岂不是要美色误国。
温宁也不逗弄他了,她这个徒弟有点书呆子,如果逗弄狠了就不好了。
她向陈生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眼神就走开了。
看着温宁走远了,陈生心里反而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压下这种感觉,很快就投入到手头上忙着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