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指了指横在自个儿脖子上的刀,语气愈发小心道:“那,既然都认识,您看,这刀是不是先拿开,我这实在瘆得慌!”
燕无歇一路从诏狱中杀出来,他武功已然全部恢复,那些个虾兵蟹将拦不住他,不过也让他吃了些苦头。
而且之后就有人明里暗里地在追捕他,他的突厥人外貌放在京城里实在醒目,为了避免麻烦,他带着兜帽掩住自己的脸,一路东躲西藏的,走到这里的时候看到门口挂着医馆的牌子,这才想进来拿点药。
也没想到他这运气会那么好,竟然会翻进了温宁从前的医馆里,而且刀尖指着的还是温宁的徒弟。
温宁这人不怎么肯吃亏,要是知道他欺负了她的两个徒弟,估计要给他记上一笔。
胡二脸上的汗和有些惧怕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他思考了一下这两人话里的真实性,又看了胡大胡二一眼,这两人都不会武功,几弹指的功夫他就能解决掉,因此也就真的将刀给拿了下来。
本想将刀支在地上,可这刀太短(他腿太长),垂下来还够不到地,就只能用手提着。
他刀一拿下来,胡二瞬间就像被戳破洞的气球一样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这才敢大喘气,然后拿出手帕把汗湿的脸颊和脖子给擦擦。
“你是什么时候见过的我们掌柜,在哪儿见得?她情况如何?云南白药这名字是她告诉你的?”胡大趁这时候急问道。
燕无歇有些奇怪,他还以为只有这个胖点的废话多,这个瘦的看上去不怎么说话,怎么说起来也不带停的,也不想想,一次问这么多叫人怎么回答。
不对,他又想了一会儿,看着胡大的眼神也变了——这家伙,好像是觊觎温宁的。
身为徒弟,担心师傅也是正常的,可是至于这么急迫!
燕无歇越想越不对劲,看着胡大的眼神也带了一些敌意。
“先把药给我拿来。”他语气强硬道。
胡大忍了忍,还是先去找出了一瓶止血灵隔空扔过去,道:“只能外敷,一日三次!”
胡二看了一眼他哥,心想他哥这是生气了吧,有点不对劲啊!
温宁教过他们的,处理外伤的时候,在上药之前需要先对伤口进行基本的清洁处理。
这一点就连他都还记得。
算了,不过这人闯进他们店里,还把刀给架在了他脖子上,吓了他那么久,也是活该。
他还是不提醒了!
燕无歇伸出没拿刀的那只手稳稳当当地接住药瓶,一看上面贴着的纸,还有纸上写着的字皱起了眉头:“止血灵?”
“云南白药只有我们兄弟两个和掌柜的知道,对外售出一律是叫“止血灵”这个名字。”
所以,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胡大看着人,目光沉沉。
了解了其中缘故,燕无歇一笑,将刀随意地往旁边一掷,自己找了个凳子坐着,裤脚折起来,袖子也撸上去,外衣也解开,自己熟练地给自己上了药。
后背的伤他不方便够到,因此也就毫不客气地支使起面前的人来:“帮个忙呗!”
胡二一看他哥的眼神就忙自觉地接过了这个活儿:“我来!”
“不就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自然是温宁告诉我的。”他道。
看胡大伤口又想要说些什么,他伸手一拦道:“具体的就无可奉告了!”
“不过你们可以放心的是,温宁如今没事,现在人应该是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