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他总结似地说道:“我猜对了。”
他指的是,温宁自动帮他隐瞒了那个洞的事情。
如今,就算是因为这个洞,他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如果要告发的话,以这个人的狡诈,且不说她可能会被当成和这个人一伙的。
而且,就算无事,万一重新再要搬进新的牢房,或是让人把这个洞给封上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这不仅仅是一个洞,更是一种能让她感觉到的联系,能够让她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
堵上的话,就要重新经历那种几乎要把人逼疯的孤独。
而燕无歇在决定让她知道他的存在前,就已经笃定了她会和他同流合污,共同保守秘密。
温宁磨牙,觉得这个人就是个心机boy,不对,是心机老男人。
她前几日因为被孤独,黑暗折磨的大吼大叫,自言自语的时候,他就在隔壁冷眼旁观。
他是通过温宁的表现,确定她不愿意再承受那样的孤独,提前算好了她今日的反应,才决定让温宁知道他的存在的。
这就像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为了捕捉到紧跟的猎物,可以一动不动地埋伏上很长时间,偶尔也会主动暴露自己的位置来吸引猎物的注意力。
他说的什么饿了的鬼话,温宁从现在起一个字都不信。
温宁拍拍不小心粘身上的干草屑,慢慢地爬到了炕上,这是洞的死角。
自顾自地给脚踝上了金疮药,然后照旧把脚铐给撸到了裤角外面,温宁就像平常一样躺着,不过因为知道了这里还有一样和自己被囚禁的人的存在,她这一觉睡得很好。
之前她除了吃饭,几乎都在睡觉,却总是睡得断断续续,很快就醒,醒了之后也是头晕。
可温宁这次睡了很久才睡到自然醒。
她睡前还有一些微亮,可是一觉过后,连灯油都燃尽,自动熄灭了。
她在这里对于时间的把握,最多的就是依靠这盏油灯,油灯灭了 就是深夜了。
她原先还会过一天就在墙上刻下一道划痕 可是现在她对于时间的概念也模糊了。
今夜有些不同。
她听到隔壁传来燕无歇轻轻的哼唱声, 意外地,还有些好听,只是曲调有些熟悉。
温宁听了一会儿才不得不相信 这居然好像真的是她之前自己唱的《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这歌的歌词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以理解的,所以温宁甚至都没有在李瑾瑜面前唱过。
以免被问一些诸如“为什么人好端端地要做羊?”或是“什么是喜羊羊与灰太狼”的问题来?
也就是之前仗着在牢里四面都是墙也没人能听到,温宁才扯开嗓子唱的。
温宁大囧,也不知道这个燕无歇到底听了她唱的多少歌?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小跳蛙》的曲调很快也随着那个凿开的洞从隔壁传了过来。
他哼的随意轻柔,又放慢了节奏,虽然嗓音上有缺陷,声线不如李瑾瑜的完美,但是也很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