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屋子里也死气沉沉的,只有偶尔油灯里火星噼啪一声的声响和她自己清浅的呼吸声,好像天地间就这么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想起《还珠格格》里小燕子被关进宗人府里后做的诗,温宁缓缓吟道。
不过这里没有老鼠,也没有蟑螂。
“呵呵!”有人低声笑道。
温宁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要翻身起来,想到自己脚上带的有脚铐,最好不要乱动,她才又慢慢躺回炕上,就保持着之前躺着的姿势问道:“是谁?”
她的声音打到这牢房的四面墙上,没了声响,只有油灯里火光明暗一下,然后彻底灭了下来,灯油烧尽了。
真正地伸手不见五指,可能是之前考虑到通风口,温宁只觉得这寂静压的人胸口都有点发闷。
没有人回答,没有声响。
是我听错了吧? 怎么会听见有人笑?
温宁闭着眼睛,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李瑾瑜和翡翠,想到陛下和系统,甚至还有算是害她进来的羊护,等到最后眼皮实在沉重得撑不住,才慢慢地睡过去。
只是床太硬,再加上冷,温宁这一觉睡得相当不好。
温宁做了个很长的梦。
她知道还有一些意识是知道自己正在做梦的,可是她只能看着梦境不断地向下延续,无力阻止,然后身处其境,梦境似乎越来越真实,渐渐地,她就忘掉了这是个梦。
她先是梦到了她的大学,具体地点是在尸池。
当然,那个房间并不是叫尸池,只是大家都习惯这么叫它。
医学生到了二年级就该学习解剖了,解剖用的尸体就是从尸池里现捞出来的。
虽然这个地方到了夜里,就连医学生也不怎么愿意来,可这个房间不用的时候还是用锁锁着的。
梦是没有太多逻辑的,没有让她为开锁烦扰,她直接就站在了尸池旁边。
空气里是浓重的福尔马林味,离尸池越近,这味道就越浓。搬尸体一般都是男生的活儿,所以她来过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来过的几次都让她印象深刻。
每次温宁来到这里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或感慨或凝重的感觉。
而尸池里那些浮沉不一的尸体此刻却都仿佛不敢寂寞地从尸池里慢慢地动了起来,尸体僵硬地两手大张着,试图爬出尸池。
面对这种景象,就算她不怕死人,也应该最好躲开些的。
可是温宁一动都动不了,只能任由两只比活人要粘腻冰冷的手从尸池里哗啦一声拿出来,然后紧紧地箍住她的脚腕。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温宁蹲下身体,认真地看着这具不知名女尸,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地认真保证道:“我的解剖是班里最好的,你放心。”
而那女尸就像是真的听懂了她说的话一样,又缓缓地退回了尸池。
就在温宁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女尸,尸池,还有学校,眼前的景象都在一寸寸地潮水一样往四周消退着。
她赫然发现,她又出现在了一个阴湿潮冷的洞穴里,而一条盘踞在洞穴里的大蟒蛇吐着红芯子,蜿蜒着向她爬了过来,然后粗大湿冷的蛇尾就这样缠上了她的脚踝,同时不断往上收紧,越收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