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只是想想就有些说不清楚是恐惧还是单纯的排斥。
察觉到温宁的紧张,李瑾瑜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眼神中的欲望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就着和温宁单手相握的姿势,用另一只手给她舀了几勺汤:“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倒是阿宁你,这几日禁忌颇多,不能吃凉的。”
他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才把舀了汤的小碗递到她面前:“这汤还是温热的,菜我让他们去热一下。”
“不用了,本来就不是很饿,我喝这个就好。”温宁埋头喝汤。
大脑里一个温宁松了一口气,庆幸地拍胸脯,还好,她就说可能是她领会错了,她这也没做什么啊,怎么突然就会引得李瑾瑜动了那心思。
而另一个温宁有些失望地长长哦了一声,好丢脸好丢脸,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她把原主脸上胎记治好的那一刻,自己照镜子都照愣神儿了,庆功宴上她面具掉落那一瞬完全慌了神,可是等那一瞬间的慌神贵后,却也有一丝隐约的期待——如果李瑾瑜知道她的真实面容后会是什么表情呢?
那些关于她和李瑾瑜的闲话她也是听过的,她自己并不怎么在乎,她相信李瑾瑜应该也不会怎么在乎,可是她也不想因为李瑾瑜因为她而被人指点,被人恶意揣测。
可惜李瑾瑜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似乎还有些凝重,像是在出神想起了什么别的事情。
人总是喜欢美的事物。
这几乎是人的共性,而李瑾瑜的反应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即使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说明李瑾瑜不像羊护那般肤浅,是一个只看外表的家伙,可是心里还是对自己这张脸的魅力以及李瑾瑜的审美产生了些许的怀疑。
——李瑾瑜他不会是更喜欢有胎记的自己吧?
要知道有一次,李瑾瑜就是用手在自己脸上描绘出她画的那个假胎记的形状,然后像是极其虔诚地吻在了假胎记的位置上。
“你说这宫里哪位娘娘和皇后不和?”温雅远远地看着坤宁宫的方向问道。
一旁的翠柳想了想,答道:“皇后为人谦和,不争不抢,除了……过去的云贵妃,在宫里倒是没听说过树敌。”
小心说完后,翠柳就有些心慌,生怕这回答没法让温雅满意。
温雅扯起一边嘴角笑了笑,虽然看不出开心的样子,可至少是没有生气的。
“这是自然,若是连你都听说的话,那这京城里流言就该满天飞了。”
温府不过是小门小户的,以温华的官职甚至就连登金銮殿上朝议事的资格都没有。
朝堂上,后宫里的一些秘辛等传到他们这些人耳里,就是京城里至少有一半人家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她还占着一个温宁,妙医乡主胞妹的名头,便是这宫门,她都难踏入。
别人看她只能想起她是妙医乡主的妹妹,却不知道她是谁。她像是被温宁给压在了泥里。
那些宫人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一点。
可是温雅第一次没有因为意识到这一点而气得浑身发抖,只是极其认真地走着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