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别人口中的年轻将军,实则是战场上的老将,在打仗的时候常常有着某种惊人的直觉。
这是被战争磨练出的警惕。
羊护的手在腰间的弯刀上磨着刀鞘,将始末,以及安排行动的每一个细节都想清楚了,却又着实没想到李瑾瑜现在还有什么能够挽大厦于将倾的后招。
只得将目光又重新投往眼前的战场,继续关注近况。
他夜视能力本就不差,早练出了一双好眼,更何况如今城内失火,尚未扑灭,映着后面的火光,看东西也更为清楚。
看着的时候,羊护突然发现,大庆守军这次往下扔的东西似乎变了,说是石头似乎有些太小了,但那形状倒像是个……爆竹,
但又觉得太过荒谬,这些大庆人往下面扔爆竹做什么,总不会这时候指望能像是吓怪兽年一样,用噼里啪啦的爆竹响把他们也给吓跑吧?
这个想法让他不由得浅笑了一下,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那爆竹一样的东西突然砰的一声向四周炸开,那声音传到他这里还刺得他耳朵一疼。燃起的火光就像是一蔟篝火那么大,那冲起的火光竟然生生地将一个在云梯上往上爬的士兵炸飞到了一旁,连坚硬的云梯都被炸开了一个口子。
那被从云梯上炸飞的士兵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然后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到了地上。
其他的几个爆竹也都纷纷炸开夺命的火光,凡所到处,必将有两三个人因此而或死或伤。
眼看着大业将成,庆州城就将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却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攻城的进程就这样缓慢了下来,可想而知,这个威力很大的爆竹会让原本胜券在握的他们心里有多么恐慌。
羊护心里的不安似乎成了真。
开始有伤员从前方被抬着或是背着往后面撤。
“怎么回事儿?”
那躺在地上的伤员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被火烧的,还是被炸的,已经破烂,变成了深色。
单是火,怎么会烧的这么厉害?
羊护撕开了他小腿上的破碎衣服,只看见他腿上赫然插着几块铁片。
“将军,我们先撤吧!这鬼东西太他娘的邪门了,扔下来就炸,刚才您也看见了,这里面炸出来的还有铁片,那么多的铁片直直就插进肉里了。
我们……等我们研究出了对付这鬼东西的法子,再回来也不迟啊!”
“是啊,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又有人劝道。
刚才那人的腿上被扎的像是刺猬一样,光是被炸的血肉模糊还不算,那铁片还生生地嵌进肉里,竟还不如被人直接拿石头砸死,或是拿箭给射死来得痛快。
“将军,忽雷将军让人来问你,这些大庆官兵往外扔的天火究竟是什么回事?该怎么对付?”
“天火?”
“对,一柱香前,忽雷将军那边,守城的大庆士兵突然往下扔一种扔下来就炸起来,由很大火光的东西,忽雷将军那边的人都叫这东西叫天火。”
愚蠢!这哪里是天火,分明就是大庆将士新研究出来的新式武器,他们也真是够沉得住气,竟然能留到这个时候才拿出来用。
“该如何回复忽雷将军?请将军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