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幽是他的恩人。
对顾南幽来说,她只不过在办一起案子。
她必须实话实说,现在于梦渡郎来说,她说不说其实已无伤大雅。
可是……
如幽如兰的话已缓缓出口,淡淡飘进众人的耳中。
“他是舒允辞……”话说至这里,她看了梦渡郎一眼,后面的声音又淡淡飘出,“……的同窗好友,也就是与他互相引为知己的寒门书生——穆初。”
这答案与众人所想的一样。
因此说出来,也没引起波澜,就是觉得俞将军憋得慌。
女儿犯了案,讨好巴结他的旁支也犯了案。
而他难免被别人怀疑,是旁支成了替罪羊。
有件事情,人们不知道,可在朝中的有少数官员却知道。
当年,一同回到祖籍的,除了俞娇柔母女、和旁支,其实还有他。只不过是他临危受命,暗中而去,只是很少人知道罢了。
俞将军正想到此事,就见一视线看了过来。抬眸一看,正是顾南幽。
她在笑。
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貌似知道了当年事情真正的所有真相……
俞将军突然一怔,瞬间避开了视线。
“呜呜呜……父亲,父亲,事情不是这样的,都是顾南幽在诬陷我,根本就没有赏花宴之事,我不认识苏霞,也不认识舒含烟,更不认识穆初,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无辜的,呜呜……”
俞将军还没说话。
跪在一旁,等待判决的梦渡郎却咬牙切齿的说话了。
“好一个不认识,俞娇柔,你看看我是谁?”
说着,梦渡郎卯足了劲,手腕被划伤刺破也在所不惜,猫着身子,用被枷锁禁锢的双手,移到耳后的发际线……
目光一闪,又向耳根处移了移,才慢慢撕下一层人皮面具。
一张熟悉到令人发颤的脸,出现在俞娇柔面前。
她惊恐的瞪大双眼,瞬间瘫软在地,面色苍白乌青,口中喃喃发出声音:
“……穆、穆初……”
众人看去,才发现是一张俊逸秀雅、气质十足的面容。难怪当初俞娇柔那样不甘心,原来是有原因的。
还真是人如冠玉!
顾南幽瞬间震住,默默地盯着那张脸,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能?
梦渡郎怎么可能是穆初……
可眼前的事实,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她看着梦渡郎,梦渡郎亲耳听到俞娇柔喊了他的名字,便知,俞娇柔已无法再狡辩,才对上顾南幽的目光,对着她露出一丝苦笑。
到了结案之际。
顾南幽依照南燕国律例,开始对涉案人员进行判决。
参与纵火案侥幸逃生的地头蛇判了死刑;参与赏花宴之事的婢女,判了三年;而拿钱杀人的刺客,虽然杀人未遂,但身上有多起命案,也难逃死刑。
俞娇柔慌了。
她不顾被踹疼的腹部,连连跪到俞将军腿边求救。
她不想坐牢。
她不想死。
她还有大好年华。
她出身高贵,凭什么跟下贱的囚犯呆在一起,毁了自己的名声?
她还要当太子妃,以后还要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所以,俞娇柔苦苦求着自己的父亲。她父亲权力大,又有实权。蓝少卿还喜欢她,顾南幽无论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还在看在蓝少卿的面子上,都应该对她从宽处理,然后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