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曾爸眼圈泛红,压着桌子的手都是抖得,“我自己闺女做了手术,三年后我从别人嘴里听到?曾黎!你有没有把爸爸妈妈放在心里!”
曾黎没料到爸爸会情绪起伏这么大,忙解释道:“当时很突然,而且情况凶险,我怕告诉你们的话,你们着急又赶不过来。所以,所以就没说。等手术成功了,我又觉得没有必要说了,反正都成功了。”
却没想到,她慌忙的解释又触到了雷区,曾爸听到情况凶险这几个字,火气压都压不住,猛的一拍桌子,“好,好,曾黎你真是个好样的。你是不是想一声不响的死在外面,想要给我和你妈妈好看?”
曾黎愣住了,怔怔的道:“没,没有啊。”
曾爸却听不见解释了,“你出国就是为了报复我和你妈妈对不对?六年了,你回来几次?现在又要移民。好,好。你现在就给我移民,死在外面也不要告诉我们,不用回来了!”愤怒的抬手,旁边的酒瓶子砸到了墙壁上,摔的粉碎。
外面的服务员见状连忙进来询问,眼神却瞟向坐在座位上的宋魏身上的。
刘翰勋见状忙迎上去,说没起矛盾,就喝的有点多手不稳,没拿住酒杯,这才打发了服务员。
曾黎由震惊到呆愣,又在曾爸摔酒瓶的那一声脆响中回了神。
人太过惊讶,反而是无比的平静,曾黎没想到自己逻辑清楚的分析问题,并解释问题。
“爸,当时出国,是你和妈妈安排的,不是吗?我并不想走的。我没有在报复你和妈妈。这六年来,我回国确实次数少。有学业忙的缘故,
另一方面,我不想辜负你和妈妈的养育和培养的恩情,这几年一直支撑着我的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手术的事情,现在想想,确实是我考虑的不周。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普通的感冒,后来严重了才知道是病毒侵入引起的高烧。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很凶险了。
需要立即签字手术,你们赶过去的话,就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了,所以找到在伦敦的朋友代签的字。
手术很成功,相隔太远,我如果告诉你们,你们一定会赶过来,又不能在那面就待,只能跟着干着急。我恢复挺好的。你看我现在就看的出来。
移民是工作需要,要想参加国家级涉密项目,必须是本国公民。而且,曾洋长大了,他陪在你们身边我也放心。
当年的事情,我没有怨你们。我甚至觉得你们的决定是对的,你看,大家都过得很好。不是吗?”
曾黎觉得自己说了好长一段话,空空如也的胃因为缺少食物开始绞痛,耳边也有嗡嗡的杂音。
曾爸是屏着呼吸听的,听着女儿清清淡淡的声音说着她内心的想法。
可是,她说的不对,并不对。
“你觉得,我和你妈妈过得很好,看到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我们会过的很好,是吗?”曾爸惶然的道。
曾黎偏偏头问,“不是吗?”
她在人情世故方面终究是迟钝的,她猜不透曾爸此刻的心思。
按照常理去想,曾黎眼底闪过一丝恍然,“你们是觉得我一个人,不放心,对吗?如果你们希望我稳定,我也可以找个人结婚的。”
其实,找个人结婚是不难的。
曾黎曾想过,也许她三十几岁的时候,会遵循常理,找个人结婚,未必会有心动,但相守应该是可以的,相处久了应该也会变成相濡以沫的亲情。
曾爸颓然的坐回椅子上,“黎黎……”他只说这么一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