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魏捏着袋子看着她。
曾黎看到他望过来的眼神，像只迷茫的小狗。
“快去换，化妆老师还在等着呢。”
有很多话堵在喉咙里，张口，没等说，就被她推着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进去换，我在外面等你。”
他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卫生间内，宋魏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是一套白色的衣服，默默的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下。
衣服并不是洒水淋湿的，是他用水洗的。
他准备在舞台上穿这件黑外套，这件他唯一合体一点的衣服。所以，前一天就已经洗好，晾晒了。
只是，他挂在卫生间里忘了收。
早晨去找，发现衣服在地上，半面衣襟沾了呕吐物。
那个醉鬼喝多了，吐在了他衣服上。
他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现在打不到他，就会以这样的方式给他添堵。
有时候，他洗好的衣物挂在卫生间内，他会把它们丢下楼。如果他忘记锁卧室的门，他会进去撕他的书。
他只有这一件得体一点的衣服，没有办法，只能重新洗，他感觉自己已经洗了好几遍，才勉强觉得不恶心。
没有洗衣机，不能甩干，他匆忙套着拧的不滴水的衣服出门。
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一路赶了过来，担心迟到，下了公交跑了好远一段距离。
路上的仓促，已经让他忽略了冷。
进到卫生间里面，冷的打了两个寒颤。
袋子里面的衣服柔然而干燥，拿在手里觉得手心发烫，颜色好白呀，宋魏觉得自己好像配不上这样的颜色。
他拿着衣服，正在迟疑的时候，外面传来她的声音：“穿好了吗？不知道你的尺码，按照比曾洋小一号买的，合身吗？”
“合身。”
话音落，他脱掉了湿哒哒的衣服，连同里面的毛衣也脱掉了。
白色的帽衫套上，换上了同系列的白色运动裤，他很瘦，比她估计的还瘦，裤子有些肥。
他抽了抽带子，系好，不会掉裤子。
另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双运动鞋。
他虽然不关注衣服品牌，也知道这个牌子的东西并不便宜。
穿上新鞋，竟然非常合脚，不大也不小，鞋底有气垫，踩在上面软软的。
没有人给他买过新衣服。
小时候穿的旧衣服是社区送上门的，长大后，社区也会送一些旧衣服过来，但很少有合身的，他也会在地摊上买两件。
地摊上的衣服没什么可挑的，只要颜色不花哨，款式不奇怪就可以。
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照料。
将自己的衣服和鞋子收好，感觉凉了一路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了。
他朝着镜子里瞥了一眼，看到了有些陌生的身影。
这一身白衣的少年，是自己吗？
她还在外面等着，宋魏没有耽搁太久，一换好就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