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女士不乐意。
景妡无语的加了一句:“一次十万。”
常女士眼前一亮,又想要讨价还价:“你现在又不差钱,才十万,也太寒酸了吧!”
景妡瞪了她一眼:“再不走,五万。”
常女士一听,赶紧妥协。
她一向不精明,尤其在别人威胁她的时候,很容易就怂了。这样的人,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选择了这样的人生,还活的乐此不彼。
常女士虽然没要到钱,但有景妡的承诺,帮她解决的赌场的事,还算满意。
只是她走了,景妡的心情却一直在谷底来回折腾,久久不能平静。
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会对以前那些事释然,连带的也会对人不再有感觉,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冷漠,也低估了成长中那些细小却密集的伤害给自己留下的阴影。
回到病房,景妡看到小家伙的那一刻,心情更加复杂了起来。
她终于被迫直面自己内心这几天以来最大的恐惧——是不是自己其实也和常美兰一样不称职?自己做的那些事,对小家伙的伤害难道就是可以被原谅的吗?不,不是!只要是错误,就一定会造成伤害,也不值得被原谅。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那自己就是无情的抛下小家伙的那个不称职的母亲。
甚至,自己比常美兰还不如,竟然拿了小家伙的‘MAISHEN钱’来供养所谓的自由,常美兰最少当年没有抛弃自己,在小时候,自己从来没有因为没有妈妈这件事而难过,虽然后来被她的自私和冷漠所伤害,但她其实做了一个母亲大部分应该做的事……但自己呢?
景妡陷入了无尽的自责和愧疚中,她开始怀疑,原本已经设想好的计划尽数动摇。
不,她不能。
就算最后……她也不能再这么随便的告诉小家伙。
她没有这个资格。
“干妈,你怎么了?”
小家伙刚在和她分享早上看的一个电影,是科幻动画,里面有几个设定很有意思。但他说了半天,才发现干妈根本没有听自己说话,好像在想事情,但脸色又有点难看,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干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小家伙有点担心。
景妡回过神来,面对小家伙真挚的担心,心底越发愧疚,她扯了扯嘴角,有些牵强的笑了笑。
“干妈没事。”
“差不多要输液了,干妈出去看看医生来了没。”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到了外面,景妡有些绝望的靠着墙,任由身体失去力气,贴着墙壁下滑,最后干脆坐在了地上,她将头埋在双腿间,用双手抱着,呈现鸵鸟逃避危险时的姿态。
但生活永远不许你逃避。
很快,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景妡?”
“景小姐,之前温总让做的报告出来了,温总交代过,一定让我们亲自交给你。”
这么快?
景妡已经忘了昨天她还有些着急,希望报告结果能够再快点。
她接过报告,拿在手里,却久久不敢打开。
来送报告的护士好奇地看着她。
报告的结果她们都知道了,里面的鉴定结果99.99%的契合度,说明两人绝对有血缘关系,虽然温总没有明确说到底是谁的毛发,但里面的头发一个很长,一个很短,长的那个肯定是女人的,再联系温家的小少爷刚好在住院,还有那天输血的事……答案呼之欲出。
虽然很好奇,但看当事人却好像不是很开心,也对……这种事,不定夹杂了多少当年的狗血虐恋,唉,成年人的感情,有时候真是腥风血雨呢。
护士叹了一口颇有哲学味道的气,继续去爱岗敬业了。
景妡蹲坐在外面,拿着报告半天没有动作。
在旁边值守的保镖已经偷瞄她好几眼了,还有ANS的外勤,更是想要上前问问发生了什么,又有点不敢,他们还没有直接和这位新上司说过话呢。
不过有人很机灵,直接把事情告诉了自己的直接领导顾组长。
顾杰看到照片后,差点叫出声。
这什么情况?
景总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