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年开完会已经十二点半了,以前忙到这么晚,他都直接在办公室的套间稍眯一会。所以晚上跟着的助理,按照原来的习惯准备给温时年定第二天早上送过来的衣服时,就见刚进了办公室的温总,胳膊上搭了大衣,又从里面出来了,看起来,是要离开。
“温总,您要回去吗?”
“嗯。”
“你们也回去休息,明天上午可以晚点过来。”
“我听到了什么?”
“温总是说咱们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意思吗?”
“跟着温总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可以有这种福利吧。”
“难道你们不应该更关心温总为什么突然这么人性化了吗?还有……现在都十二点半了,温总竟然还回家,他以前都是直接睡在公司的!”
“可能是小少爷有什么事吧,小少爷不是和温总住一起吗?”
可惜了,知道最新八卦的林秘书,今天刚好调休,不然还能帮他们解答疑惑。
温时年回到风尚公寓已经一点多了。
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车,库里南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油门踩到了底,有那么一瞬间,车子飞起来的时候,温时年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大哥还没有出事前的那段岁月。
肆意自由又极致。
但这些在暗夜中昙花般乍现的情绪,在他开门走进公寓时,已经全都收敛的干干净净。
等在客厅的景妡,听到开门声,马上坐起来看过去,看到的是那个她初见时的温总,沉稳平静,一切波澜都被他云淡风轻地压在最深处,没有人能窥见,但那些波澜并不是不存在,大多数人虽然无法窥见真实的温时年,却依旧会察觉到那股波澜透出的危险。
“在等我?”
温时年看到景妡还在楼下,有些惊讶。
他轻轻挑眉,脱下大衣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和景妡的大衣紧紧挨在一起,这一幕,无疑让他的心情愉悦了起来。
换完鞋子,他姿态随意地解开衬衫袖口,长腿朝景妡走过来。
景妡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赶紧表明自己还没睡的正当理由:“我有事想问你。”
温时年站在沙发边上,低头看她。
两人目光交汇,察觉到景妡眼里的紧张,温时年又轻笑了笑,转身去吧台倒水。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拿着镶金边的透明玻璃杯,头微微仰着,明明只是白水,却因为喝的人朗朗如玉,灼灼如竹,便轻易成了一副让人挪不开眼的美景。
也太他么帅了吧!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景妡控制不住自己一颗爱美之心。
温时年喝了半杯水,放下后,心底有些无奈。
景妡的目光实在强烈,他就算想要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看的还满意?”
温时年带着笑意的问题抛过来。
景妡赶紧挪开,但脸上却还是因为心虚,热烫了起来。
“说吧,这么晚还不睡,专门等我回来,想问什么?”
温时年放下手里的杯子,人却没有动,反而靠着吧台,长腿交叠,高定的西装裤没有一丝皱纹,他的一只手抄在裤兜,另一只手揉着眉心,脸上多了几分松懈,又透着一股疲惫。
景妡想到自己准备了一晚上的铺垫,但真的开口的时候,却一句都没用上。
“月辰喜欢吃甜的,对毛桃过敏,你知道吗?”
“嗯。”
温时年面上平静如水。
景妡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线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
“那是……遗传吗?”
没有回应。
温时年低垂着眸子,灯光和睫毛交汇,在他的眼底打下一片阴影,放佛是在应和他这一刻讳莫如深的心思。
景妡双手攥着抱枕的角,紧张的呼吸节奏都放缓了。
终于,温时年抬头,如夜空般深邃的眼,专注地看向她,里面是反问,是不解。
“为什么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