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江刚走没一会玉夫人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进来了。
秋天的夜风大且凉可她只穿了一层薄纱露在外面白皙的胳膊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自打她一进门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香气让人闻了神清气爽之余体内还有小火苗在渐渐燃烧。
亓灏在见到玉夫人后眸光骤然变冷随即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妾身给王爷请安。”她手中端着一个粥盅这意思是给亓灏来送粥来了。
亓灏放下手中的毛笔淡淡道:“有何事?”
“王爷……”玉夫人放下粥盅抬眸之间目光顾盼流转如秋水盈盈。
上前一步她柔声道:“妾身有日子没见王爷了心中甚是想念。”
亓灏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玉夫人。
玉夫人见亓灏没开口便自认为他是默许自己靠近的于是大着胆子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亓灏的肩膀上语气多了一丝媚气:“王爷……”
瞧着玉夫人这架势似乎是想侍寝。
亓灏不是个傻子又怎可能不知道玉夫人这么晚过来的目的?
心中冷笑他毫不客气的拂开玉夫人的手幽幽道:“出去。”
玉夫人堆起温柔的脸一僵然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亓灏的腿上双手用力搂住他的脖子“王爷今晚妾身想陪您求求您不用赶我走好不好?”
“起来。”亓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语气幽冷。
“王爷……”林超如凭空消失似的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人影而尹素婉又突然回来了所以玉夫人也只能孤注一掷放手一搏了。
亓灏大手扣住玉夫人的手腕将她往旁边一扯玉夫人便从亓灏的腿上甩了出去。
踉跄了几步玉夫人急忙扶住桌子勉强站住了脚。
手下意识的抚向小腹抬头与亓灏寒冰似的眸子对视后她条件反射的将手拿开。
“滚。”薄唇轻启亓灏不容置疑:“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
玉夫人面色煞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咬着牙跑出了房间。
门也忘记了关上亓灏瞧着玉夫人那匆忙的背影目色沉沉。
她想将腹中的孽种栽在他的头上?呵当真是愚蠢至极!
宁王府的长子怎可能出在她这样的女人身上?
眸光微动亓灏忽然想到今天早上在芙蕖院那一番激烈的运动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
要了那么多次也不知道会不会怀上孩子……
不过说实话他平时真的是一个有节制的人。
可是今早对顾瑾璃他却像是失去了自控力似的要是爱月没闯进房间估计顾瑾璃今日一天别想下床……
对于这次的失控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他许久没有碰女人了所以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他也不是一个饥不择食的人。
若不是能入得了他的眼进得了他的心就是憋死他也不屑去发泄自己的*……
摇摇头他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摒弃重重呼出一口气他重新调整一下心绪继续看折子。
芙蕖院中尽管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了可顾瑾璃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身上的伤在涂了林笙给的药膏后现在早已没了任何感觉。
攥着白天亓灏给她包扎掌心伤口的帕子她的心又开始乱了。
他对她的态度似乎越来越明显了。
那种话里话外的关心是不是证明他也如同自己一样开始在乎了?
心底溢出一丝甜蜜。
身下的床单早在自己起床沐浴后被爱月换成了新的想起她当时那一脸坏笑的样子顾瑾璃的脸又烧了起来。
轻轻叹了口气她有些迷茫。
心已经动了。
那接下来她到底该如何呢?
是依着本心大胆的去尝试一下还是说按着最初的计划离开宁王府?
若是留下那么可能她就再也没有走的机会了。
这幽幽深院中必定是少不了阴谋算计的……
若是离开她可以过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安静平和的向往中的生活。
只是为什么还会有点不舍和不甘呢?
不舍的是心头荡漾的这点涟漪不甘的是这朵含苞欲放的花还未开放就要被自己掐断……
又翻了个身她一把将被子扯到头顶烦闷不已。
尹素婉回到了宁王府接下来的这两天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而亓灏自打回来后也从未踏进过怡心院所以二人这两日在外人眼中就像是在冷战似的。
不过亓灏没去怡心院可也没留宿芙蕖院他要么去东山军营要么待在书房这到底是让尹素婉心中平衡了点。
顾瑾璃倒是无所谓毕竟她本就没有那种争宠的心思。
一切于她来说顺其自然就好。
当然她那院子也安静不了。
林笙恨不得扎根在芙蕖院似的除了晚上回自己房间几乎一整天都在顾瑾璃的院子里她跟爱月二人吵吵闹闹的虽说打扰到顾瑾璃读书了可也给芙蕖院增添了一抹快乐。
最难过的人当属玉夫人。
前晚她被亓灏无情拒绝后连最后一条退路都没有了。
亓灏不给她侍寝的机会她肚子里的孩子便不能得到正名。
连出生都是个问题还谈什么今后母凭子贵继承家业?
纠结煎熬了整整两天她茶饭不思最后思来想去觉得除了将孩子给打掉似乎也别无他路了。
可是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骨肉想想还真是难过……
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玉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忽然一阵浓浓的药味弥漫在空气里。
“主子药好了。”只见飞雪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药从门外进来。
望着那一碗黑黢黢的冒着热气的药汤玉夫人比前几日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颤抖着手她伸手就要将药碗端起来又听到飞雪贴心道:“主子药太烫奴婢先给您吹吹。”
玉夫人“嗯”了声待药的温度不似刚才那般热后才从飞雪手中将药碗接了过来。
深吸一口气她忍着要落下来的眼泪刚要一口饮尽一道出其不意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玉妹妹!”
玉夫人心里一慌手一抖“啪”的一声药碗便落在了地上。
那浓黑的药汤洒了一地空气中的药味也更加浓郁了起来。
“柳……柳姐姐你怎么来了?”玉夫人稳住自己慌乱的心情面色不自然的给飞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将地上那一片狼藉给处理掉。
飞雪会意赶紧蹲下身子打扫着地面。
柳夫人一边笑吟吟的坐下一边拉着玉夫人的手真诚道:“我想着有几日没瞧见你了所以今个也没事便过来坐坐。”
玉夫人皮笑肉不笑道:“我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也就没去找姐姐玩。”
柳夫人听罢神色担心道:“妹妹怎么了?可找大夫看过?”
一边说着她一边作势就要去摸玉夫人的额头。
玉夫人下意识的避了过去后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妥便讪讪道:“姐姐放心我没事。”
柳夫人拍了拍玉夫人的手笑道:“没事就好。”
吸了吸鼻子她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试探道:“妹妹……你刚才喝的药中可含有红花?”
不等玉夫人回答她又问道:“莪术大黄丹皮?”
随着一个个药材的名字从柳夫人嘴里蹦出来玉夫人的脸便白了一层。
这些药都是与堕胎有关。
柳夫人在宫里当了那么多年的女官知道这些不足为奇。
可是她就这样好不忌讳的说了出来就像是剥光了玉夫人的衣服让她整个人毫无隐私的暴露在了太阳底下。
双唇发白玉夫人眼神闪躲声音带着一丝颤音道:“柳……柳姐姐我不过是伤寒而已你说的……说的那些我不清楚。”
柳夫人面色肃然的看着玉夫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语气沉重道:“妹妹姐姐与你共处了这么多年你还有什么事情需瞒着我?”
“有些事情光一个人是解决不了的多一个人多一条路。”
玉夫人身边能商量事情的人除了飞雪也没有可依赖、信任之人能诉说所以柳夫人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无助迷茫甚至有些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