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一击落空到底是个魔化的妖物也不必收回发力五指“嗖”地各长出一截其上灰黑色的指甲锐如尖刺眼看力竭下落的穿越者就将被这五指生生钉住!
可是惊慌失措的却不是穿越者而是老妇!
穿越者方才一跃露出了他后面的夷人木偶那木偶八手朝天如果仔细观看就会发现——这木偶的八只手臂虽然粗看起来和赵小六第一次入殿时看到的一样作升腾飞舞之状但是没有一支手臂还在原来的地方还维持着原来的位置和姿势!
老妇挣扎着朝殿外退去它方才要钉住穿越者的手臂已经被木偶的白手牢牢地抓住正像拉面条一样往木偶中央的眼球送去……
换做是一个活人此时怕是再无法可想了然而老妇状的妖物于此时又来了一个“弃车保卒”脑袋一歪将这条仅剩的手臂生生地从身体上咬了下来竟是要弃了手臂逃生!然而它的牺牲虽大夷人木偶却更是厉害另外几条手臂已经从其他方向无声无息地绕来紧紧地抓住了老妇其他的身体部位。
最后的杀戮是漫长的老妇外形的妖物比生人柔韧得多那几条木偶手臂一各自为政二又不像老妇般有利牙可用将所抓到的老妇身体部位向外撕扯一阵后如果扯下什么就抓着去给那眼球享用如果扯不下什么就更加用力撕扯快放的话可以看到这几条木偶手臂以舞女般的优美姿势快速将老妇撕成拖把也似的一长条一长条又打成结子弄成干面条似的一堆污黑血肉混着畸形内脏的玩意但是实际上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
穿越者坐在木偶之上的横梁上看完了全过程等夷人木偶彻底结果了老妇他再次飞身跃下以开山钥匙连击柱基归位同时念动横梁宝箱中设计者留下的咒语:“无天灾、无物累、无人非——无鬼责!”
一道肉眼凡胎看不见的银光如水银泻地般散开白衣庙主殿结界重新升起既隔外也困内。
剩余的魔化花草这下方才感觉大势不妙争先恐后想往外逃可是穿越者既然费了那么大功夫让它们进来了岂有白白放过之理?刀光连闪将那些魔化花草一个个都斩尽杀绝了正殿之中汪成了一个血池偶有脱逃的也被那木偶抓住料理掉了穿越者这才踏步出殿就看见天上阴云惨淡无月无星透过白日墙上被开山钥匙打出的缺口可以看到丧门沟里红光比昨日更盛映照得那些云都红了一半倒是庭院里无花无草近殿处有污血溢出荒凉一如战场。
穿越者当下也不耽搁先将石墙恢复了原位又重新布设了结界:“百尺水帘飞白虹笙箫松柏语天风!”
一句念完再看时庭院里虽然依旧无花无草那些鬼哭之声却一点儿也听不见了反倒是隐隐可听见水声松涛似与周围绕村小溪、山上松柏应和穿越者心里明白从咒语可看出这结界至少一半倒是借了周围水脉山势之力本来山势不改水流不变这结界可以千年不坏一直护佑鸡鸣村村民可惜村人自己找死这是神仙也没有法子的事情——竟然一个两个都将自己亲生的孩儿掷下那有夷人祭台的丧门沟里!
昔日玉带国夷人祭祀日常所用不过鸡狗猪羊等无灵智之物充数每年几次大祭方才用人使得也是饱受摧残的奴隶之属所以祭祀日久不甚灵验不像这鸡鸣村人三天两头地把亲生的无辜骨肉亲手丢下去还道是少了一个赔钱货兀自得意世间血祭岂有如此的?所以丧门沟底早已魔域化了只是碍着仙家镇物厉害又有小溪活水拦住结果村人自己作死盗宝事后又为了报复引他拿走镇物魔域遂升上地面一发不可收拾!
是的一发不可收拾本来他第一次看时还觉得这村子魔域化还得数年运气好的话数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别说存弟他们就是王招娣这一辈大约也到了村民的平均死亡年龄。但是现在看来天灾物累人非鬼责一个小小的鸡鸣村居然尽数集齐……所以这村子的魔域化只在旦夕之间他重设的结界也就抵挡一二日罢了就是他能拦住那些魔化的妖物他能拦住村民往丧门沟里扔婴儿喂养深渊吗?
存弟第一个不会答应的。
尽管穿越者与她的接触不过短短的一个清晨但是招娣的记忆里关于她的那一部分实在是很充分!充分到穿越者这种感知迟钝的人也不会对她有半点幻想!而鸡鸣村里与她逻辑相似的妇人还有许多许多甚至上辈子的嘉罗世界也不缺同样脑回路神奇又富有毅力的人物穿越者曾饱受他们纠缠所以穿越者对于只身短时间阻拦她们为鸡鸣村移风易俗真是半点想法也没有阻拦夷人的军队或者魔域出来的妖魔还更简单一点!因此他决定采用一种更简便也更凶险的办法解决鸡鸣村的魔域化问题!
“首先先得收集些东西。”穿越者站在空无一人的白衣庙庭院里对自己说。
止妹家此时已经早早地歇下了本来月色好的时候止妹和她娘还要就着月光再纺一二个时辰的线今晚无星无月天色实在太糟即使她们娘儿两个一心要为家里再贡献几个钟头的劳动时间这亮度也会把活儿做坏点油灯?止妹家和鸡鸣村的大多数人家一样从来没有奢侈到这种地步油灯是只为了待客预备的。“明天要对娘说上山多砍些松枝子虽然会浪费点白天的时间到晚点起火把来可以做半晚上的活。”她为自己想到的好主意非常开心这么做的话能趁着出嫁前短暂的时光为家里多做多少活儿啊!父母和兄弟一定都会感激她的!是的别看她到这里才短短一天在这短短一天里又已经被卖但是她已经真心实意地把这些卖她的人当作她真正的亲人看待了!晚上她只吃了半碗笑着说不饿现在她的肚子是饿的然而心里是快活的她为崭新的亲人们节省了多少粮食啊!她就这样怀着满足的心和对新的家人的爱惬意地饿着肚子睡着了将她原来世界里的亲人们像丢垃圾一样忘得一干二净再不想起。
周家的丫鬟第三次偷眼看向大老爷今晚的夜宵是翅尖汤乃是用三个月的小鸡翅尖共干菌子一起炖的不放盐以腌笋调味滋味鲜美往日大老爷食毕总是意犹未尽今日不知怎地大老爷只吃了几口就顿筷不吃难道是对家里人有什么意见?还是这翅尖汤做得有失水准大老爷在思考骂是不骂?
其实周怀仁根本都没注意到今晚的夜宵是他最喜爱的翅尖汤他的心思只在一件事上:“难道还真的要组织人手防卫村子了吗?”
不得不说对于他原来的计划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