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物质界立足被物质界排斥的魔鬼们想尽办法在物质界内开辟出了一小片可以容纳自身的领域这片领域可能与以太界重叠进而容纳起了他们的力量成为了他们在凡世内的国土。
伯洛戈目前已经见识过数个魔鬼的国土了诡异多变雾气缭绕的彷徨岔路永行与铁轨之上的欢乐园位于垦室深处、容纳诸多灵魂的日升之屋。
这些国土都有着几个相似的特点它们能完美地融入凡世内的一环第一眼看去你很难发现有什么异常但在这完美的伪装下它们都各自有着其独特的规则。
在彷徨岔路中你可以用玛门币来取代灵魂许愿欢乐园内则以游戏的胜负获得力量日升之屋内更是简单只要将自身的视线与贝尔芬格分享就好。
那么不死者俱乐部呢?
从瑟雷讲述自己是怎么变成酒保里伯洛戈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与怪异接着他开始思考这说不定就是不死者俱乐部的规则呢?
凡是寻求庇护者必需为不死者俱乐部献出价值。
瑟雷放松的神情紧张了起来全身的肌肉也紧绷着他的呼吸急促了一下接着平缓了下来整个人再次松弛了下去。
“伯洛戈我才起床别说这些令人心率狂飙的话好吗?”
“你早就意识到了对吧?”
“只能说勉强猜到了但我又没有证据”瑟雷伸了个懒腰“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这里的安宁来之不易何必打破。”
“况且就算是魔鬼的国土又如何?这头魔鬼我觉得还不错的住了这么长时间他一次面也没露过就像一位和蔼的房东从不打扰租客们的生活。”
见伯洛戈依旧是那副严肃的模样瑟雷继续说道“没有绝对的邪恶与绝对的正义你应该知道这一点的。”
“就像、你能想象到我曾经是个无恶不作的夜族领主吗?”
“确实很难想到但魔鬼不一样。”
“不不不伯洛戈我指的不是说魔鬼之中也有好魔鬼的我的意思是有时候我们的利益或许会与魔鬼在一定上重叠。”
瑟雷知道伯洛戈要说什么连忙打断道。
“你确定你们和他有所重叠?”伯洛戈说着抬头看了眼不死者俱乐部。
“至少这么几百年来讲是这样的”瑟雷说“光是以外表看去你会将这里与魔鬼的国土联系上吗?”
伯洛戈沉默了一下“不会……这里更像是一处故意奢华装修然后赚一票跑路的无良酒吧。”
“这家酒吧的年龄可比你还大!”
瑟雷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忧郁起来。
“我们所讨论的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一切你明白吗?”
伯洛戈点点头他们不止没有证据就连魔鬼的影子也找不到。
“我觉得如果这里真的有所谓的主人的话我多少能理解他的心情。”瑟雷又说起了别的。
“理解什么?养仓鼠的乐趣吗?”
“不是孤独。”
瑟雷羡慕地看着伯洛戈“你还年轻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活的太久了孤独感缠绕着我们漫长的寿命也带来了无尽的纷争我们都累了渴望一个安宁的归处。”
“我想这里的主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创造了这么个无比安宁的地方召集起我们这些不死者们大家一起抱团取暖。
我们付出的代价也很廉价只是帮他维持一下俱乐部的运营就好。”
伯洛戈凝视着瑟雷他说道“你是在劝说我不要将纷争扯到不死者俱乐部上吗?”
“是的我希望不死者俱乐部可以一直这样安宁下去”瑟雷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伯洛戈“我想那头魔鬼的想法也是如此要知道我们这群不死者可能落后于时代但仍有一定的力量就像一把布满锈迹但仍能捅死人的利剑。
可他没有让我们去征战而是龟缩在这个地方终日饮酒作乐又或是呼呼大睡。”
“真是仁慈啊……”伯洛戈说。
“是啊仁慈的就算是我也想为他而战了”瑟雷进一步解释道“为了这个安宁的俱乐部而战。”
瑟雷的气势没能强硬太久随后再次虚弱了下来像是认输了般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
“这个地方并不完美但它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容纳我的地方了我爱这个地方这里就是我的家。”
瑟雷喃喃道“没了这我都不知道我该去哪。”
所以瑟雷会捍卫这个地方无论他是不是酒保。
“蛮令人意外的。”伯洛戈说。
“怎么了?”
伯洛戈说“只是觉得很有趣曾经你拥有一座庞大的帝国却不珍惜如今为了这间俱乐部却要献出一切。”
瑟雷没有应答过了一会他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他接着笑了起来“我们的寿命长的很故事要慢慢讲不然一口气说完了之后的几百年里我们要做什么趴在酒桌上看对方吐白沫吗?”
伯洛戈将橙汁一饮而尽接着起身、准备离开。
“放心关于这里的猜想我不会和秩序局汇报的。”
听到伯洛戈的应答瑟雷松了口气这么多年里伯洛戈无疑是他遇到最为棘手的一个家伙杀也杀不得说也说不过如果伯洛戈认定了道理瑟雷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而且……”伯洛戈再次环视了一圈熟悉的酒吧“而且我觉得秩序局已经猜到了猜到不死者俱乐部的本质。”
瑟雷神情紧张了起来。
“不然他们怎么会留你们这群神经病在这座城市里这座城市的牛鬼蛇神已经够多了。”
伯洛戈时常告戒自己要保持谦逊他也确实如此履行着当自己能从支离破碎的线索里察觉到了不死者俱乐部的异常时伯洛戈相信汇聚了历任局长智慧与记忆的众者也一定能猜到这些。
众者就像一座由人类脑组织构成的超级计算机过量的运算下少有事情能瞒过它的眼睛。
伯洛戈的心思一沉一个未解的答桉从他脑海里浮起。
那么众者有算到自己、秘密战争、锡林的炼金矩阵都只是宇航员阴谋的一环吗?
“下次见瑟雷。”
伯洛戈抛开思绪朝着门外走去。他已经拿到新钥匙也没必要留在这了。
瑟雷冲他挥了挥手但没有说什么看样子伯洛戈的猜忌给他带来的压力不小。
见伯洛戈终于离开了瑟雷才松了口气呆滞了一阵后他收起了酒桌上的杯子拿起抹布简单地擦一下然后用沾水拖把清理着地面。
扫除蛮解压的至少对瑟雷而言是这样的。
清扫到楼梯口时瑟雷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地面上的带土脚印根据他的记忆检索这个脚的大小和不死者俱乐部内常驻的几人可完全不一致。
抬起目光看向昏暗延伸的台阶上脚印逐渐变浅直到再无踪迹。
瑟雷困惑了一阵甩起拖把将它们擦干净。瑟雷并不担心有人入侵如果真的有入侵者的话他反而会很高兴。
那家伙该多倒霉居然入侵到了这里仅仅是一念间瑟雷就想到了许多玩弄对方的手段。
瑟雷也知道是入侵者的可能性不大更有可能的是某位会员归来了他懒得和自己打招呼拖着疲惫的身体直接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
他可能睡上几天也可能是几年反正没关系再漫长的时间对于不死者而言都跟一秒钟没有任何区别。
瑟雷只是好奇到底是谁回来了。
不死者俱乐部的空间结构十分扭曲它如同没有尽头一样向着黑暗无限延伸在所有的尺度拉扯至极限之时门廊的终点出现了。
那是一道与其它房门毫无差异的门扉铜制的门牌上刻着怪异的铭文像是用已经失落的文字所凋刻的。
门内传来阵阵鼾声那人睡的很熟深陷于梦乡之中与其对应的则是门外汩汩的流血声痛苦的呻吟伴随着喘息响起其中夹杂着些许的笑意。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将弥漫在走廊内的血气全部吞入肺中凝腥的气息令他的血液有所躁动但很快他就将这股躁动压制了下去内心再度归于平静。
看向脚下的地毯上如同一场残酷的虐杀般一具人体像是麻花般被大角度拧碎皮肤在拉扯下破裂肌腱完全断裂骨骼也碎成了粉末。
内脏散落一地染血的肠子缠绕着躯干像头可怖的巨蟒正在尸体上爬行他的头颅几乎被完全拧断了下来只剩些许的血肉和颈椎有所粘连。
肋笼纷纷弯折、抬起像是盛开的骨花般在花芯的中心是仍在诡异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