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的呼喊声从身后响起紧接着一只纤细的手臂抱住了伯洛戈的腰迅速地将伯洛戈向后挪了一段距离紧接着狭长的利爪噼开了伯洛戈刚刚所处的位置堆积的尸体被齐齐切断。
利爪嵌进了尸堆里然后它缓缓抽离借着微光的照耀伯洛戈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利爪而是一根锋利的尾刃。
伯洛戈喃喃问道“我记得魔怪里也有一些精锐强大的存在对吧?”
“至少这部分你有认真读过。”
帕尔默点点头搀扶起了伯洛戈四周汹涌的魔怪逐渐退去了几人明白这并不是攻势结束了而是有另一个更加可怕的存在靠近。
阴冷的微风从黑暗里吹拂而至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地面开始轻微地震颤血泊上泛起阵阵的涟漪。
黑暗中逐渐浮现起狰狞可怖的轮廓并且随着靠近模湖的轮廓变得越发清晰起来乃至每个人都看清了那头足足有数米高几乎是从走廊里挤过来的庞大魔怪。
伯洛戈见过这头魔怪在《夜幕猎人》小说的结尾有着一幅跨页的插画来描绘这头怪物的可憎面容。
“你现在感觉如何?”伯洛戈开玩笑道“你现在是真正地处于故事之中了。”
帕尔默摇头“我开始认清幻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
“这是个好的开始。”
伯洛戈提剑迎敌。
……
只隔着一道门门外是石山血海沿着崩塌的裂口血肉的碎块滚落不止蔓延的血液在地面上画出逐渐延伸的线条横跨了大书库。
门内的世界一如既往保持着一种堪称诡异的安宁一切都很正常一切又透露着无序与疯狂厄文瘫坐在椅子上他几乎被腹部的伤势与接连的敲打按键夺去了全部的体力如同一个将死之人一样后背紧靠着椅背几乎镶嵌在了一起。
“我喜欢伯洛戈的性格”厄文注视着血液流来的方向隐约间能听到剑刃噼砍的声响“他认定了一件事就会完全地相信这种信任有时候甚至显得有些愚蠢……但他就是这样如同离弦的箭绝不犹豫。”
女人慢步来到了厄文身边她将小说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来到了厄文的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好久不见啊厄文”女人说“你的书写的很棒真希望我有时间能把它全看完。”
“其实你已经全看完了”厄文目视着前方“我是说……另一部分的你。”
女人轻笑了几声她挪开工作台上的纸页它们像雪花一样哗啦啦地落在地上女人翘起腿坐在了工作台上拄着脸歪头注视着厄文。
对于厄文而言他上一次见到女人已经是三十三年前的事了但对于女人而言这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她只是阿斯莫德众多的化身之一记忆相互共享唯一的不同在于她与阿斯莫德有着截然不同的人格就像辛德瑞拉与她们之间的不同一样。
“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呢?厄文。”
“我在想你和我记忆里一样美丽岁月没能影响你分毫。”
女人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她伸手抚摸着厄文那布满沟壑的脸“可你变了厄文瞧瞧时光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时光只是改变了我的外表而已”厄文说“时至今日我依旧觉得我是个年轻人我的肉体衰老但我的灵魂与意志依旧徘回在那列火车上我把自己困在了回忆里就此我永保青春。”
她牵起了厄文布满血迹的手“你还在想什么?”
“还在想什么……”
厄文沉默了片刻苦恼地抱怨着。
“我在想三十三年前如果我没登上那列火车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可能会死在那个车站里但我至少不会被这无穷的噩梦困扰。”
厄文的声音又变得轻松了起来感慨万千。
“我又庆幸那是我此生最幸运的时刻我登上了那列火车就此冠蓝鸦活了过来。
天啊真奇妙啊不是吗?就像与魔鬼的交易般得到了什么但又失去了些什么。”
这是厄文发自真心的感叹就像他之前关于天赋的理论一样如果没有此行厄文可能会成为一名水手、一位工人……随便什么。
他不知道触摸笔杆、书写故事是一种什么感觉可能至直死亡他也不会投身创作但与女人的相遇改变了这一切她令厄文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是厄文走上歧路的契机是他所有创作的动力、灵感、浪漫的源头。
她令冠蓝鸦诞生了。
厄文像是知晓世间所有的真理般眼睛里闪光。
“我的离开就是为了归来为了再次见到你。”
女人一言不发只是保持那圣洁的微笑犹如工匠所凋刻的圣母石像。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的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