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已是大半日。
文人骚客纷纷提笔留作。
除了那名屡试不第的老解生外其余人请来的也是延州名士。
“昔日范文正公作岳阳楼记千古流传不知我这白云楼记可否得其万一?”
“见笑见笑!”
至于武将也有能诗者昔年曹翰金殿献诗得到太宗奖赏封官许愿。
而种谔文武双全提笔赋诗一首。
仆役举桉至奉章越面前时蔡确已是写完了。
蔡确此刻没有多少心情随笔写下了一首应酬诗。
“度之我知你心头不畅快随手应酬几个字咱们便回去复命!”
章越勉强笑了笑想起蔡确曾经对自己的困惑种谔对自己的敌意自己意不能平!
而郭逵与韩绛之间的分歧之大自己还不自量力想要修补二人关系。
夺取横山悬了前线的数万将士几十万民役的付出大几百万贯的钱粮陕西河东两路数年的积蓄眼看就要功亏一篑了。
还有官家夺取横山的决心抱负庙堂诸公的争吵不休……
想到这里一个声音对章越说这个世道完了你再努力也是弥补不了算了吧区区人力岂能扭转大势。
再想到潼关前百姓的兴亡之苦章越又略有所思。
此刻晚霞远山落日镕金长风从耳旁耳过俯瞰洛川激流回荡。
章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郭逵种谔等人当即提笔写下。
“耳根但闻风铁音冷冷上有浮云容。与卧苍狗下有惊湍澎湃奔流霆。”
……
章越写到这里笔锋一转‘忆昔文正公分符握节尹西疆声名遐迩流芳声’。从写景至范文正公当年知延州之事……
范文正公虽无赫赫之功但狄青种世衡郭逵都是经他提拔从行伍至封疆……
写到这里章越澎拜下笔。
“惜余才疏生晚后机会不及奋笔为拟燕然铭。雄心霸气龙韬虎略见无复空闻燕鹊鸣幽扃。当时风景今尽易惟有风光山色无年龄。”
写到此刻众将簇拥着郭逵离去而不少延州的名士这时候方才得以登楼他们见章越提笔书文。
“此人是谁?”
“新任秦州通判。”
“是进士出身否?”
“不知。”
文士们不过赋诗而已却见章越提笔挥毫一般即景作诗不难但要即兴而赋倒是不易。
那名引‘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典故的老解生眼见延州名流文士本是三三两两过去然后便站在这位年轻官员身后定住了挪不动脚步渐渐的人越来越多此刻都站在那名年轻官员一声不闻。
老解生本料定延州当地无一人才华可及自己眼前竟给一名年轻的官员夺去了风采。
通判又如何?
甚至进士又如何?
哪怕是进士出身的人他们写的不少文章也是拿去添柴也不配。
哪有即兴文章可言多半是事先抄好的如今默出然后今日来这白云楼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