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夜幕降临时章越可谓饿了足足有一天一夜肚子可谓空空如也早知道在昨日经筵所多喝些茶汤了。
章越透过窗格却见把门的御直把着葫芦似在畅饮酒水。
章越咳了一声道:“两位不知韩相公曾相公可有回话了。”
两名御直闻声一人年长些的道:“替大官禀过了中书那没有回话。”
“那可否通融些酒水?”
年长的御直言道:”汝犯了大罪没有吩咐我等哪敢给你酒水喝若万一上面知道了我俩就惨了。”
另一人道:“是啊咱们不敢还请大官且忍耐忍耐。”
章越道:“二位上面只要你们看押并未说不许给吃食吧再说我两日没进食平日里身子也不好若是昏晕过去你们也怕难以交待。”
见二人犹豫章越又问道:“不知两位老哥何姓?”
年长那道:“在下姓吴。”
年轻的却谨慎地不敢说。
章越对年长的御直道:“巧了我妻家也姓吴说来尊兄也是我的亲家人。尊兄你可明白若我真犯了大罪哪得关在此处还请烦些吃食他日若出得此门必是厚报。”
年长些的御直听了有些意动年轻地御直道:“上面交待我们看牢了他若他吃喝足了心生跑了念头如何是好?”
章越失笑道:“这位班直莫说我能否跑出此窗就算跑出我还能跑出这皇宫大内不成。你们没听过寒灰之事吧!”
二人摇头。
“过去有个高官落狱一个牢卒苛待对方言道死灰也复燃又何况人乎。那牢卒不信后来那官员恢复了官职你道他如何?”
“二位那官员是君子若换了他人如何?我吃食些什么倒是无妨若真问罪此也无妨。你们倒不如赌一赌我能否出得此门?”
年长地道:“我看给大官给些吃食无妨上面怪罪不来。”
年轻道:“也罢也罢。大官我们也奉令行事日后莫要怪罪。”
见用言语唬住了二人章越道:“你们奉命办事哪会怪罪通融些许日后不忘你们好处。”
当即章越手伸出门缝御直倒了些许酒到他手心。
年长地对年轻地道:“你去外头看着些我给大官方便。”
章越捧着手喝了一块顿感快意连声道:“痛快痛快再来!”
章越掬着酒连喝了十几翻其后二人又掰碎了饼章越囫囵吃了些许这才舒坦了。
章越肚子里有了东西当即也不顾了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清自己躺在案上合衣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章越醒来后提笔写了家信又与两名御直拿了些吃食。
章越与他们更熟了章越脱下腰间的玉佩直接从门缝里递至年长御直的手中。
“大官这是何意啊?”
章越道:“劳你给我送封家信。”
“这。昨日已是通融酒水今日又……当不得当不得。”
章越道:“吴班直你不知我的为人我有恩必报。你放心就是报平安罢了没有多余的话。”
年长御直的终于答应给章越送信。章越松了口气人就是这般答应帮了一个小忙后下面帮个大忙就容易多了。
章越本以为如此却听御直道:“大官我听说你是状元公既是状元决计不是恶人故而我帮你这一次故不为什么报答。”
章越道:“吴班直我素不喜欠人情你这般我就为难了。”
对方道:“也好就依状元公。”
这日御直换班章越肚子里有存货心也就安了。想想自己年少成名科举一路开挂又娶了美貌贤惠的娇妻兼有得力岳家扶持人生可谓十分顺利。
如今这困境倒是让自己有了足够时间反思自己。反正闲着也是无事章越提起笔来就着昨日残酒在砚台上写起字来。
而这日大庆殿旁的侧殿里。
韩琦曾公亮欧阳修赵概等宰执守在殿内等候天子病情的消息。
几位宰执一日一夜没合眼双眼都是布满了血丝。
但见一名内侍省的宦官经过欧阳修出外唤他近前问道:“不知官家玉体如何了?”
宦官道:“回禀相公禁内的事我怎敢吐露半句这是要掉脑袋的。”
曾公亮上前道:“我等也知宫里的规矩但是事情至此我们宰执都不知陛下病情又如何与文武百官们交待呢?我等保你无事就是。”
宦官道:“这怎么行宫外的事几位相公说得算但宫里的事却说得不算。”
赵概上前道:“既是不言那就通禀一声我们几人要见皇后娘娘。”
宦官道:“这话我不敢通传啊!”
这时上首的韩琦暴起从榻上直冲直官宦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