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弄
即便没有目标没有欲求只是麻木地活下去就是对的吗不论如何先活下去就是对的吗。
再次相遇以后的约书亚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就连对着旧识他也已经没有太多的话语和笑容。他的人生曾经只有两件重要的事而如今只剩下用剑的技巧。
一味只追求技艺的结果便是人除了技艺不再拥有其它, 他变得像一把工具只是需要所以去做这些事情。
“那样也算得上活着吗?”的质问不针对任何人更像是他的一种自言自语。
她闪过很多想法但却始终无法张口说出自己的观点。
因为所有的观点都不过是她基于自身的情感、立场而提出来的是她的观点。
她开口阻挠也不过是想要求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接受这从广义角度来看是正确的对于现状毫无任何改变的做法。
“就算你觉得很痛苦也好我觉得你不能去做这件事我是对的。”——不论她如何在脑海中整理语言试图阻止这一切发生都觉得自己最终说出来的只能是这样含义的话语。
世人觉得这一切是不应当的去冒险是不应当的。她觉得这一切意味着死亡觉得那实在是太渺茫的希望——或许还多多少觉得——
只是为了这点事情去冒险是不值的。
已逝之人的回忆固然宝贵但存活下来的人怀抱着它们继续前进便是了。
可那终归只是她的想法是世人的观点。
每个人心中都有杆秤有的人长情而有的人多情。
一时间狂热地钟情于某物某人宛如不知冰原本是水的人对着看似宏伟的冰山许下永恒的诺言却在盛夏来临时便消散不见一样。曾经热爱的事物事件经过便再也无动于衷的事情在人类当中是常有的例子。
但同时一辈子只钟情于一人一物者、那些为了自己的信仰与情愫终生坚守的故事在她读过的各地风土人情志当中却也不在少数。
孰优孰劣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人本来就是有各种各样的思想和结论的过度地强调自己的观点与正确性不过是一种自负。
老师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做阻拦吗。
她渐渐觉得自己能理解亨利很多时候的沉默了。
即便几乎意味着死亡那也是对方自己做出来的决策。
应当说的话都说了但丝毫不会动摇他半分的意志。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是为这位老友准备好自己能做的所有准备叮嘱并且告诫了一切自己关于里界危险的所知——尽管即便是他抑或是德鲁伊们对此所知的也不多。
“希望真是种危险的东西。”
“飘渺又难以捉摸只是一个如此渺小的可能性就要让人付出一切又或者一生去追寻。”因为与人的认知差异约书亚骑的马无法带走。为他卸下马鞍上的物资时亨利如是说道。
“但人就是即便如此也会去做的生物。”而约书亚如是回答:“即便知道是错误的也会坚持一路走到底。”
“正确与否又由谁来定呢。”贤者耸了耸肩仿佛他已经不再介怀:“那是一片玄妙的空间里面到底存在着一些什么我们仍旧不得而知。或许离开了永恒荒原也仍旧有人类可以生存的地方。毕竟里面也有一些奇妙的宛若异界的生物存在它们既然可以生存或许人也是可以的。”
“但愿是这样吧。”一夜的休整过去此时已临近清晨。冬季的日照来得较晚尽管如此他还是需要提前出发。
因为一旦天足够亮难以混淆了或许他便会失去进去那片空间的机会。
摇曳的仙女木洁白的花朵在逐渐泛亮的深蓝色天空下十分醒目。
基本确认了它们与里界之间联系的亨利一行将它视为毁灭与危险的象征决定在之后对其进行警戒与规避。
但约书亚却头也不回地朝着它走去。
“和我们在一起他也是孤独的吗。”洛安少女情绪相当低沉尽管她在思前想后明白了一切来由也决定尊重对方的决定但情感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这会儿仍在想着自己是否过于忽视对方是否在之前曾有更多机会可以做更多事情反省着思考着。
亨利伸手揉了揉那一头逐渐又长到齐肩的白发。
“他也是个大人了真的有什么我们能做到的事情他会开口的。”
“所谓的命运便是即便知道结果也依然会走下去的道路。”
“只是。”当约书亚的身影恍惚之间消失在了道路尽头的一瞬间亨利微微地眯起了泛着蓝光的双眼。
“如果能只是简单地把它视为毁灭与危险的话问题还好解决一些。像是这样给予了人们希望的话或许并不能简单地以封锁和规避的方式来解决。”他似乎看着更远方的某些东西这样说着米拉可以明白他在说的是里界但却又不能完全地理解话语里的内容。
“这次的事情或许影响会比之前假设的更大德鲁伊一直以来的做法在如今数千年过去的人类世界里也许会引起强烈的反弹。”
“因为人们一定会去的。”清晨的第一缕日光洒落而他转过身走向了马匹。
“不论有多大的危险多么不适合生存只要它仍旧具备着那种独一无二的神奇魔力人们就依然还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