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掩体没有可供伏击的隐蔽点的平原正面冲突当中装备、数量和训练至少要占据两个方面上的优势才能够使得胜利变得相对稳定在本身的战斗能力持平而人数上陷入彻底劣势的情况下就算是穿着更好护甲拿着更好的武器也只不过能够让你死得慢一点罢了。
这一批聚居在这里的数万草原人虽说其中还有相当大的数量是不允许携带武器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杂活的奴隶若是能够统一起来向着南境或者索拉丁地区侵袭像萝丝玛丽这样连同奴隶算起来人口都不过数千的小城镇会轻而易举地血流成河。
全民皆兵的游牧民族可怕之处就在于如此这也因此他们之间的内乱和战争是周边所有国家所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南境的商人和白色教会的主教们下了许多的功夫以确定这样的状态能够持续下去资助武器装备与粮草之类的自然无需细谈利用那更出色的社会体制当中更优越的勾心斗角手段所孕育出来的陷害与暗算之类的计划阴谋也都是层出不穷。
阿布塞拉如今的局势与所有人的“努力”都分不开不论是被更好的生活所腐化了的草原人当中的归化民还是不怀好意的西海岸和南境人若是在最初有过接触的时候双方可以更为克制礼让一些——或者说若是那个时候白色教会并不存在的话——现如今这种僵持的局势和双方互相争斗的模样其实完全可以不必存在。
不过历史这种东西就是永远都充满了许许多多看似巧合的必然吧。即便是亨利他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即便我们的主人翁拥有号称通晓所有一切的贤者之称他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抹去表层的浮冰罢了这之后的一切整个世界的局势就好像是那一谭依然深不可见的湖水一样即便是他也只能做好应对的准备而无法彻底又完全地操控一切。
后世的我们以上帝的视角再回来看的话或许许多事情其实都是那么地简单明了但身处时代风云之中的人又怎么能够知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约就是这么一回事了罢。
时间平静而又缓慢地流逝连同商人在内一共五十来人的这一整支队伍真正进入了游牧民族的领地以后有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佣兵们是如此许多年轻的草原人亦然。
浅黑色皮肤红发或者黑发的许多年轻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短弓眉头紧皱地看向这边那份明晃晃的敌意刺的骑在马上的众人一阵背脊发凉。而至于那些年长一些的虽然控制得很好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手也是从未从腰间短刀的刀把上离开过。
沿途部族的老少男女们半包围式的架势吓坏了商人当中的几名第一次出来的小年轻所幸为首的那名中年微胖留着小撇八字胡的南境商人正是上一次来这边交易时的领队多少有过一次经验的他一直维持着镇静的微笑的模样令其他人也是安心了不少。
挂着黑底白山羊头的族群——按照南境人的理解姑且称之为白羊氏族——的营地位于整个驻扎点靠近中央相对较为安全的部分加之以周边较为广袤的地形和附近明显属于这里的比其他族群更多的兽皮营帐数量多多少少可以推测的出来至少在这几万人当中他们应当是排的上号的存在。
也怪不得更为强大的部族分配的掠夺征战的范围当然也要相应地广阔一些由此出身的族长会选择与南境人交流贸易的几率也自然就比起名不见经传的小部族要高上许多。
在一路周边杀气腾腾的围观下一行人骑着马儿由十几名白羊氏族的武士引领着朝着前方走来。米拉骑在马背上左右四处地瞧了一瞧左侧靠近水边的不少正在清洗衣物的人也都转过头看向了这边来到了这么近的距离女孩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人脏兮兮的身体和破烂的衣服——显然会做这种杂活的人是奴隶而不是真正的草原人。
她注意到了其中有不少的人都长着金色或者棕色的头发加上那脏兮兮的脸庞上依稀可见的相对白皙一些的皮肤很明显是被游牧民族从西海岸掠夺过来的。
那些索拉丁出身的佣兵对此都视若无睹而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自己奴隶的身份这些西海岸人在看到故乡的同胞时也依然是一脸的麻木——少数几个人甚至脸上还露出了与草原人类似甚至更甚的敌视与仇恨看样子似乎是已经融入了这里的文化将自己也视为草原游牧民族的一员。
“……”白发的洛安少女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再做过多的停留前方那名微胖的商人领队又再次举起了手此时众人终于是来到了白羊氏族所属营地的门口他用不算太高的声音喊道:“所有人下马——”南境特有的拉曼语较为轻柔的发音方式加上拉长的尾音避免了突然响起的声音引发草原人的过激反应佣兵们疑惑了一下然后就都遵从雇主的指令翻身下来。
米拉扫视了一眼发觉在营地当中骑马的人都只是少数想来这应当是某种规矩之类的东西总之瞧见他们都顺从地从马背上下来那十几名草原武士脸上的肃穆的表情也有所松动。他们引领一行人进来之后在入口的附近暂停了一会儿米拉在后面听到他们和商队的领导者们用草原的语言似乎是在叙说着一些什么。
双方说完都互相点了点头然后那些草原武士当中的一部分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而余下的则是翻身下马动作和手势看起来是要将他们引领向那个顶端有白羊旗帜的巨大主营。
这等大事必须是由族长亲自决定但四五十人的队伍不可能每一个都前去因而当然只好选出代表。
拥有草原人血统作为斥候之一和队伍当中重要翻译角色的那名五十岁上下络腮胡子的索拉丁佣兵巴特莱是人选之一而商队的领导者微胖的中年人因亚吉则是另一名非去不可的存在此外还有一名费列克斯麾下的佣兵以及两名作为随从的年轻商人余下的就是亨利和米拉了。
他俩被选中一同前去的时候队伍当中的许多佣兵都产生了反应但这并不是什么羡慕和嫉妒之类的反而是庆幸毕竟要进去觐见的可是草原上一个族群的族长真正去到对方的面前指不定哪里看你不爽了直接杀头也很正常。
虽说留在外头也是被草原人重重包围但不论如何也总比进入主营要好上许多。
皮靴踩在泥土上面传来了实实在在的感觉走进了由厚实兽皮搭建而成的主营走到外头的声音和光线都迅速地被隔绝前方的几名武士引领着队伍走道两侧通风散热用的开口透进来缕缕阳光口鼻当中充斥着的是汗味和牛马特有的膻味仿佛发酵过一般的某种奶制品的味道缭绕在似乎随着热量一股股地涌来多半是这里的人正在制作一些什么草原上独有的食品。
“阿拉库赛伊德。”多半是在汇报人已经到了之类的话语从前方带路的武士口中传出营帐的通道总算走到了尽头白羊氏族的首领大约是挥了挥手武士恭敬地低下了头然后转过身挥手示意众人进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