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因为连日下雨的缘故挑挑拣拣下来周遭的木柴都还是带着一些潮气。篝火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燃起来的烟雾有些呛人因此一行人都坐在了比较靠上风的方向——发话的人是约书亚橘黄色的火光照亮了他的侧脸留海和鼻梁的侧影使得他的脸庞看起来更加地深刻。
“箭杆是白木的笔直上过油用毛皮打磨加工过表面。箭头虽然只是最为廉价的短锥箭羽却是更好的火鸡尾羽形状正确做工细致。一般的猎人多数会使用自制的箭矢这种专业的工匠精心制成的箭矢显然不是贫穷的盗贼会做的选择。”亨利捡起旁边的一块木头丢进了篝火之中然后接着说道。
“靠近我们的那群人看起来是下级佣兵但应该和那个弓手不是一伙的。”米拉和旁边的艾莫妮卡都盯着亨利的侧脸贤者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但语气却提高了几分显示出他的认真。
“这是一次试探有什么来头比较大的家伙盯上了我们。”风向忽然改变了一下坐在旁边的米拉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她起了身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旁边的艾莫妮卡关切地拿出了一块棉布递给她擦泪。
“就是说还会来?”约书亚单刀直入语气当中没有一丝畏惧。
“嗯用得起这种装备的弓手雇佣的成本不算低虽然不知道他们盯上我们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肯定还会再来。”亨利环视了一眼周遭的三人然后轻声说道:“之后还是小心为上。”
他这样说着而约书亚则显得有些沉默他低下头双眼无神地盯着模糊晃动的篝火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解决那个人而是留个活口的话……”
红发剑师的话只说了一半他旁边高大的贤者摇了摇头——尽管知道约书亚并不能看见他的这一举动——然后接着说道:“他只是个炮灰比那些下级佣兵稍微高级一些罢了。那个人多半拥有的只是关于目标的描述具体的目的和缘由一概不知。”
“你直接把他解决了反而是件好事否则以弓手的特性他完全可以做到继续埋伏与跟踪。”篝火继续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而贤者用一句淡淡的话语作为这场谈话的终结。
“安排轮班守夜吧。”
……
淅淅沥沥下了将近一周的雨起初还因为稍稍降温而使人有所感激在像是个不知疲倦的唠叨泼妇一样每日每夜地持续不停发出吵闹并且带来潮湿以后不可避免地让你对于每一件事物都开始感到厌烦。
打火石敲打个好几十次都点不着的火绒;一燃烧起来就呛得咳嗽不停并且冒出大量烟雾的柴火;虽然下雨但依然闷热无法入眠的晚上;因为持续的潮湿而开始有一股霉味让你整个人感到病怏怏的衣物斗篷。
这还没算上趁着能见度下降四处乱窜的盗贼以及野兽一天的劳累奔波吃完晚饭之后若是睡得太香不顾周围很可能就会再也醒不过来。
这个时代的旅行是一种奢侈的概念。
因为你要么得搭上很多钱去雇佣护卫和随从甚至自带马车和一系列的家具还有床褥;要么你就得搭上自己的身体冒着丢掉生命的危险去野外各种闯荡。
除了想要出来“长长见识”的养尊处优的大贵族子女以外其实若不是生活所迫很多人都不会愿意出来旅行。但话又说回来了在这样一个时代当中即便是普普通通的生活能够平安一生度过的人也仅仅少数。
“太平盛世”这一概念对于包括我们的米拉、艾莫妮卡以及约书亚在内的我们迄今为止所遇到过的这些所有的人都是一种天方夜谭。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暴力和死亡随处可见因此即便是最为善良的典型例如我们的米拉所抱持有的价值观也仅仅是“不主动去伤害别人”而不是“避免杀人”。
她也逃脱不开这个大时代的背景又或者换一种说法若是她抱持有那种不合时宜的对于所有人都存在的良善与宽容的话或许在遇到贤者之前就已经死于非命。
“善良”不是“普世救济”的“圣母”它是一种在自身拥有不被他人侵犯的力量的前提下不使用这种力量去侵犯他人不为非作歹而是怀抱有礼貌和对于其他人作为“人”的尊重。
这种尊重不能是一味地避让和妥协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仅仅只是怯懦;善良是一种尊重是一种宽容但它自然也必须建立在力量的基础上并且在自身受到冒犯的时候果断地予以还击。
在必要的情况下会选择杀人但并不是每一天都抱持着这种想法而活着。
时代的潮流裹挟着我们的主人翁一行向前前进着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关于这一切的定义会有所不同。
在这一天的旅行当中被他们所细心保护的某物所试图在这样一个时代当中守护下来的闪闪发光的某些东西。或许在经历过千百年的岁月以后会在某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刻生根发芽。
此时此刻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他们尚且还不得而知。
即便是阅历丰富的贤者也并非全知全能的神明——事实上若是要让他来说的话神明是否全知全能亨利或许都会抱持怀疑的态度。
总而言之他们暂且就只是朝着自己旅途的前方持续地前进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七月份初始的索拉丁高地地区第二轮的风暴蓄势待发但除了自然界的伟力以外同样与人们的生活密切相关的其他一些事情也开始频频发生它在各个领域当中都有所存在有所影响但若要说是受到最大冲击的我们就不得不提及西海岸的白色教会位于这一侧的神职人员以及其下属的护教骑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