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言目带询问。
陆封寒一看就懂:“手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驻扎最近的那支反叛军长官是唐纳疑心病重我前一年都没有现身他八成已经脑补了几十种可能。而这次首战大败短时间内他们肯定搞不清到底是怎么输得这么快、这么惨说不定还会担心内部有人泄密心急火燎地上下找叛徒。”
“所以暂时不会有战事?”
“对暂时不会有唐纳不敢轻举妄动。”陆封寒领着人往外走“除执勤人员外别的我全安排回去睡觉了养精蓄锐才能拿个二次告捷。”
不过一路从指挥室到祈言的房间还是陆陆续续遇见不少穿军装的士兵。从神情就能看得出虽然陆封寒命令各自休息但憋屈许久后的首战告捷振奋了无数人的神经。连指挥舰的空气里都被某种成分不明的兴奋因子充满。
陆封寒带着祈言不长的一段路走得极慢——没走几步就会有人停在通道一侧挺胸收腹行军礼陆封寒只好停下步子认真把军礼还回去。
倒是对跟在陆封寒身边的祈言这些人都只悄悄打量多一眼不敢看行完礼就走。
陆封寒知道文森特应该把祈言登舰的身份圆好了没什么担心。
进了房间祈言找到透明药瓶将一次的药量倒在掌心又从其中拿开一片。
陆封寒给他端来了水。
吃完药祈言开口:“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陆封寒进来就没准备走:“不用跟你一起比睡十个小时都有用。”
这句话祈言不知道应该怎么接。
因为他能意识到这句话不符合逻辑其中包含着他现今还无法理解的情绪。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陆封寒问他:“这种药吃完后会跟以前那种药一样有赤脚走在雪地里的感觉吗?”
“会”祈言对比后回答“更冷一点很空落的冷。”
说完他又迟疑自己应不应该跟陆封寒说这些。就像他无法理解“有情绪”是什么感觉一样陆封寒应该也无法理解“没有情绪”是什么感觉。
陆封寒却走了过来。
在祈言没有回神前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这样会不会暖和一点?”
祈言好几秒没有说话随后才低低回答了一声:“……会。”
不止暖和一点。
犹如他赤着脚独自站在雪地荒原上随着这个人步步走近他的周围冰雪消融万物逢春。
吃完药两个小时后祈言没有出现多少不良反应只有手指稍微发抖。他记下时间和症状又去看陆封寒。
陆封寒正靠坐在长沙发上展开了虚拟屏批复文件。
心底突然涌起一种陌生的渴望祈言跟随本能走到沙发旁犹豫两秒挨着陆封寒躺下。
心底的某种急切这才淡了下去。
陆封寒低声问:“困了?”
祈言侧身蜷缩在他身边小声答了一句:“应该是减药反应。”
否则他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陆封寒听懂了。
他嗓音带笑:“小粘人精。”
祈言没有否认。
话音落下不久陆封寒手臂松松揽在了祈言的肩背处——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批完递上来的文件陆封寒捏了捏眉心问祈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摇了头祈言迟疑后突然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
“骗我什么?”
“在勒托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真实身份。”
祈言问完就认真打量陆封寒的神情。
陆封寒立刻想起伊莉莎提过的减药初期祈言有一定的几率出现缺乏安全感、敏感多虑。于是他回答得毫不迟疑:“当然不会对我来说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你。”
祈言很轻易地被这句话安抚了。
不过这个问题让陆封寒想起在勒托时两人都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坦然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信息。
他垂眼看着挨在自己身边的人:“祈言。”
“嗯?”
“登舰第一天你做完自我介绍我是不是没有礼貌地也介绍介绍我自己?”
祈言点了头。
不仅没介绍身份连自己递过去的手陆封寒都是好一会儿才握住。
“那现在补上。”
寂静中陆封寒的嗓音很低让祈言听着耳里有些泛痒。
“联盟中央军团下属南十字大区前线远征军指挥舰所属陆封寒。”
“你好啊小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