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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1 / 2)


吃过晚饭, 陆封寒抽了个空翻看文森特发来的一份资料。

怀斯最近两天动作逐渐频繁起来进行人员调动后, 又准备插手南十字大区前线的布防安排。

布防这部分, 陆封寒在前线时, 一直是交给埃里希来做的。很明显, 埃里希的存在碍了怀斯的眼于是怀斯向勒托打了报告想提拔一个中校为第二副指挥实际目的是想分埃里希的权将布防指挥权拢进自己手里。

不过这份报告送上中央军团长的案桌后直接被批红驳回了。

文森特发来的, 就是这个副指挥预备人选的资料。

“指挥, 这人是个出身勒托的少爷单是家世亲属就写满了一页!太多了, 背后一大堆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 我梳理第一遍时, 甚至没扯清楚他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陆封寒“嗯”了一声靠在松软的沙发背上下意识有些不太习惯。

军用星舰上因为随时面临突发战况, 所有东西都首先考虑稳定性和坚固性其次才是舒适程度。他以前坐的椅子基本都是又冷又硬床也是一样, 硬硬邦邦。

到了祈言这里沙发是软的餐椅是软的床是软的连用的毛巾、枕头都要软和上几分。甚至一块地毯踩上去脚能往下陷一厘米。

“指挥?”

陆封寒敛下心神回答文森特:“怀斯走了一步烂棋。现在勒托争远征军总指挥这个位置还没出个明朗估计是几方角力争不下干脆暂时搁置。这明显让他着急坐不住了。”

文森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代理总指挥代理多久?”

“对。所以他想从埃里希手里夺权加大自己的筹码保住坐着的位置。只不过第二副指挥这个职位太重要真斗倒了埃里希那这个位置上坐着的人就是远征军二把手。操作得好还能牢牢压着下一任总指挥让正指挥如同虚设。”

“所以勒托这边不会轻易定下人选更不会选这种背后牵涉一大堆的人选。”文森特感慨“怀斯想得不够多但勒托那帮人整天想来想去想这么多真不累吗?”

巡航机起降的声音隐隐传进来陆封寒望向窗外仿佛看见每一个人追赶的目标和各自的利益都在夜色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头顶上方。

没应文森特的感慨陆封寒颇有些意兴寥寥“被驳了一回怀斯应该会安分两天。你顺便留意留意消息这次‘那边’的人送星舰中控系统到勒托途径枫丹一号准确行程信息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文森特利落应下:“没问题!”

挂断通讯陆封寒在沙发里又坐了几分钟。

直到祈言下楼。

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陆封寒祈言下意识地望了望楼上:“我刚刚从卧室出来看见你正关门进房间。”

陆封寒纠正他:“你记错了最近这半小时里我一直在这里。”

又站起身“下楼来拿什么?”

祈言的生活习惯非常好摸清楚回家先洗澡吃完晚饭后就会埋头做自己的事。有时是拿一支笔一叠白纸画很多看不懂的图形和公式有时是对着光计算机一忙就到半夜。

一般中途下楼不是渴了要喝水就是找他。

祈言回答:“水。”

“等着。”陆封寒几步去往厨房回来时手里端了一杯水。

祈言喝完水对着水杯怔了两秒没头没尾地问:“这是真的吗?”

心里没来由地一酸陆封寒克制后还是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祈言的脸在对方不解的目光里语气肯定地回答:“是真的。”

他见祈言默默点头心里轻叹又拿过空杯子随口一般说道:“分不清了可以来问我。”

祈言站在陆封寒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轻不重地答了一声“好”。

第二天上完课祈言就带着陆封寒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叶裴正在拉着蒙德里安聊天:“怎么办明明在枫丹一号上因为噪音睡不着谁能想到回了勒托我竟然会因为太安静而睡不着!”

蒙德里安给出建议:“你可以打开白噪音模拟枫丹一号的场景。”

叶裴想要的明显不是这个答案:“你不觉得我跟枫丹一号很配吗?”

这次蒙德里安听明白了:“你想去太空堡垒工作?”

“也不一定吧”被直接问出来叶裴反倒面露犹豫“不一定是太空堡垒只是昨天听完傅教授的话让我觉得我好像是该想想我以后要做什么了。去太空堡垒或者去太空科研工作站似乎都还不错?”

见祈言进门她便问:“祈言你呢蒙德里安以后想从事科研你以后想做什么?”

祈言站在原地摇头:“我没有想过以后。”

叶裴开心了:“你也没考虑过以后要做什么吗?哈哈哈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陆封寒就在祈言身侧听见这句却不由上了心。

他想起图兰开学前和祈言一起去天穹之钻广场当时他问祈言有没有想过墓志铭祈言回答想过想在自己的墓碑上写——“身处黑暗我曾追逐一缕萤火”。

在他谈及联盟平均年龄已经过了百岁你还有得活时祈言又是怎么回答的?

不一定?

是了祈言回答说不一定。

不一定还能活很久吗?所以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甚至考虑过自己的墓志铭?

陆封寒望向祈言眸光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深。

没注意到陆封寒的视线因为祈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后发现他的光储器不见了。

由于蒙德里安曾强调过光储器有保密等级不能带出实验室所以祈言每次用完后都会放在光计算机旁边。

他能从脑子里找到那一段记忆——完成最终分析结果的保存后他将光储器放到了距离桌沿大约三十厘米的地方然后起身去找陆封寒一起回家。

每一帧画面、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极为清楚但反倒是因为这样他有些不敢确定了。

我的这段记忆是真实的吗?还是……我自己虚构出来的?

昨天走的时候我确实是把光储器放在桌面上的吗?

无数的自我质疑如浪般翻卷袭来这一瞬间祈言脸色骤然发白手指扣紧桌沿才勉强止住指尖无法控制的颤抖。

到底哪些记忆是真的?

到底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假?

本能地他朝陆封寒看过去满眼惶惑。

陆封寒皱了眉。

怎么像是……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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