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的第二个刺客咬着牙齿正准备推开同伴的尸体但出乎意料的是一柄血淋淋的直刃军刀从尸体的后背穿刺而出避无可避地直入他的喉咙!
第四个。
没脑子的笨蛋。
萨克埃尔依旧表情冷静。
他右手松开扎穿两人的军刀摸向腰后左手则在空中捞住一支掉落的弩箭徒手投向正前方的刺客!
“铛!”
一声轻响刺客挡开飞箭却无比震惊地发现在这一息间一柄榔头锤已经来到他的眼前。
“啪!”
清脆的响声就像鸡蛋被砸碎。
连泰尔斯也不由得一颤。
第五个。
会犹豫的懦夫。
在剩余刺客们无比惊恐的目光中萨克埃尔收回锤子拔出手臂上的一只匕首——他此役的唯一损伤——默默完成自己的评价。
“滴答。”
箭袋里的最后一支弩箭掉落地面见证这一瞬电光火石的交手。
泰尔斯看得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这家伙……
飞斧击敌长剑拦截短剑破喉匕首刺心军刀欺敌到最后的锤头破颅这一切几乎发生在同时。
泰尔斯突然有种感觉:面对五个刺客的瞬间当他体内终结之力如散沙般涌起的刹那萨克埃尔不是以一敌多以寡击众。
而是他分成了五个人面对五个对手。
无论哪一边都游刃有余地——以一对一。
他的手掌他的臂膀他的腰肩他的腿部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乃至他全身上下那看上去颇为累赘的武器都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似的在终结之力爆发的那一瞬间分别苏醒无师自通地舞动起来迎向不同方向的敌人:
有的阻击敌路有的诱敌深入有的抵挡伤害有的适时反击有的抵定胜局。
更有甚者看着刺客那刺进同伴怀里的匕首穿透尸体的军刀散落一地的弩箭泰尔斯感觉到:战场上每时每刻发生的一切意外也好偶然也罢都能马上变成萨克埃尔的武器和筹码化作他奠定胜利的棋子。
这个男人——泰尔斯呆呆地看着萨克埃尔——他不只是一个人。
他简直……一个人就是一座威势凛然的军营一个配合无间的军阵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无论面对多少人他都胜券在握无畏无惧沉着应敌。
萨克埃尔没有停顿他迈开步伐冲向约德尔。
不。
钎子的眉心颤抖着简直无法相信世上居然真有这样一个照面解决五人的存在。
那可是自孤儿时代就严格训练出手狠绝精准的诡影之盾啊!
这怎么……
同样被眼前一幕震惊的钎子狠咬牙关对远处嘶声喊道:
“快!”
“那个男孩!”
随着他的号令两名绕开战斗的刺客趁着萨克埃尔无暇分身的时机飞掠而来直取王子!
来了。
泰尔斯头皮一紧他看着一左一右的敌人长剑出手。
狱河之罪如潮水涌来时间再次放慢速度。
“铛!”
泰尔斯堪堪拦住当先第一个敌人侵略性极强的刀锋正准备避开锋芒第二个敌人手上的锁链就已经甩动着风声来到他耳侧。
该死!
泰尔斯左支右绌先避开刀锋又痛苦地抵挡下铁链连一次像样的反击都组织不出来手中长剑更是差点没脱手而出。
就像……在荒漠里面对兽人一样进攻四面八方而来挡得住一个防不住两个……
可恶刚刚看萨克埃尔以一敌多时如此轻松自在游刃有余把敌人的进攻当作自己的优势……
但是真正等到自己面对这一刻的时候……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却突然心灵一动。
等等。
以一敌多。
萨克埃尔。
把敌人的进攻当作自己的优势?
放慢的时间给了泰尔斯思考的余地:
左侧的敌人手持短刃显然是要近身格斗把手持长剑的他逼得进退失措迫不得已拉开距离。
右侧的敌人铁链在手应该是准备等他手忙脚乱一味后退的时刻活捉王子。
一长一短。
那么……
另一边被锁链锁住的约德尔一改之前的沉默焦急地对越来越近的刑罚骑士吼道:
“萨克埃尔!”
但他们距离太远无论做什么都晚了。
可泰尔斯却在此时动了。
狱河之罪涌上王子的双臂和腰部让他福至心灵地矮下身姿一记“冷攻式”里的侧斩迎向敌人的刀锋。
“铛!”
手持短刃的敌人眼神一动顺势进击!
但他却惊讶地发现泰尔斯的剑上软绵绵的毫不着力。
这是……
不等他反应过来泰尔斯下一秒就顺势一退带动着对手一起迎向另一道凌厉的铁链!
眼见同伴与目标同时进入范围手执铁链的刺客顿时攻势一滞。
泰尔斯耳边的呼啸不再凌厉。
现在!
没有了铁链的威胁泰尔斯咬紧牙关狱河之罪顷刻间消失无踪六年里模仿得最熟练的命运之折则从骨头里发源而出!
“嗤!”
王子后退的长剑不可思议地逆势刺出避开眼前的刀锋在刺客惊讶的眼神中直直刺入他的胸膛!
该死!
泰尔斯死咬着牙齿感觉到敌人的短刃扎在自己的肩膀上疼痛不已。
刺客的颤抖着眼神与泰尔斯四目相对。
最终无力地软倒。
一边看着的钎子眉心一跳。
不对。
奇特的终结之力还有这种战斗中的决断……
这个王子的战斗力……
与北地人给他的情报那个“有点小聪明的瘦弱男孩”严重不符!
钎子狠狠咬牙:该死的无脑北地人!
铁链的风声再度响起。
泰尔斯来不及休息沾满鲜血的双手就扶住敌人的尸体奋力一转一推!
“啪!”
第二个敌人的铁链猛击在泰尔斯推出的挡箭牌身上缠绕了几圈后无功而返。
泰尔斯则趁机扶着肩膀滚出危险范围忍着伤痛再度咬牙举剑。
敌人对同伴突然的死亡惊讶非常惊怒之下再度甩开武器。
但他没有机会了。
“噌!”
一声脆响。
手执铁链的敌人轻轻一颤:一支弩箭生生穿透了他的脖子。
满面血污的泰尔斯惊讶地回头。
另一边再度击倒一人的萨克埃尔松开手丢下一柄击发完毕的弩弓。
他的脚边刚刚最后一根掉落地上的弩箭已经不见了。
刑罚骑士冷冷地对王子道:“打得不错。”
泰尔斯顿时一怔。
第七个。
萨克埃尔瞥了一眼手持铁链的刺客默默地道:
粗神经的白痴。
废物、蠢材、瞎子、笨蛋、懦夫、白痴……
萨克埃尔继续冲向敌人却忍不住思维发散地鄙夷道:在那个远东人的手下诡影之盾的刺客明明那么可怕……
但在我坐牢的这些年里……
他们已经弱到这个地步了吗?
思绪电转萨克埃尔一路无阻眼前只剩下束缚着约德尔的四人。
眼见成功在即自己也安然无恙泰尔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直到近乎底牌尽出的钎子怒吼一声越过所有的属下冲上前来!
而就在那一刻被束缚住的约德尔却竭力挣扎失声道:
“不!”
出乎意料的是。
之前势不可挡的萨克埃尔看上去奋不顾身的钎子却在相距一尺的时候齐齐停下了脚步。
局势恢复了平静。
萨克埃尔与钎子默默对视着一方表情沉重一方面色凶狠。
嗯?
“萨克埃尔?”
泰尔斯拄着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忍着痛走上前来:“怎么……”
但下一秒泰尔斯也愣住了。
只见萨克埃尔站在钎子的面前浑身绷紧双眉深蹙。
而钎子则颇有些狼狈他满面狰狞高举右手。
那是……
泰尔斯看清了钎子手上的东西:一个刻着繁复花纹的金属球体。
王子明白了什么他看了看周围不大的空间顿时不寒而栗。
“炼金球。”
萨克埃尔缓缓放下左手的马刀嫌恶地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最讨厌法师——和他们那些永不安分的遗产。”
他的面前钎子笑了笑。
“是啊。”
刺客的首领耸了耸肩:
“六年前腾看到它的时候。”
“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