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宁凡倒不介意留鬼花一条命带在身边当鼎炉或是当仆从。
可惜此人是叛徒呢叛徒的话怎能饶恕…
因此女背叛不只有多少东天修士被害死那些人都算是宁凡的袍泽是无私守卫东天的志士尸骨未寒此女必须付出代价!
“不要杀我!我我我我可以给你侍枕席!”丑到面容扭曲的鬼花一见宁凡冰冷的目光扫向自己立刻哀求道。
面上是在哀求内心却是下了一个狠辣决定毫无征兆地宁凡的背后忽然空间撕裂并从中飞出一把鬼气森森地先天花锄朝宁凡当头打落。
是偷袭!且是那种极难闪避的偷袭时机把握地太好了!
可惜宁凡面对区区先天下品法宝的攻击用得着闪避吗!
他躲都没躲任由那花锄打在天灵盖上连体表金焰都没有被攻破。
“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死到临头还敢反咬一口不错…”
宁凡冷笑一道斩缘剑光劈出将鬼花夫人的肉身斩成粉碎顺手擒下了鬼花的元神。
没有立刻丢入炼神鼎灭杀。
他对鬼花夫人召唤荆棘巨花、不灭生灵的手段还是很感兴趣的。正打算对鬼花夫人搜魂鬼花夫人的元神却因为离开了肉身急遽枯萎了。
这一幕就好像被拔出泥土的鲜花死得极快。
眼见居然会有如此奇异的一幕宁凡面色微变抢着时间对鬼花夫人进行了搜魂。
只十来个呼吸的功夫鬼花夫人的元神便彻底枯萎而亡了。这么短的时间宁凡搜魂获得的信息十分有限…
而在鬼花夫人元神枯萎后一颗鬼气缭绕的种子从她的元神之中掉了出来。
几乎在鬼花夫人陨落的瞬间被她召唤出的冥界鬼花全部化作虚影消失了。
冥界鬼花一消失半成品的不死生灵也一个个失去力量源泉消失了。
这正是宁凡不追万圣龙王反而先来击杀东天叛帝的原因那些不死生灵太烦人了比万圣龙王还难对付。
没有了那些不死生灵敌人的高端战力又只剩万圣龙王一个了。宁凡和灭道雷婴都腾出了手可以专心对付万圣龙王了。
万圣龙王绝望了。
他还差一点才能完全撕开宁凡的大势封印。这是宁凡以一万三千五百劫的法力布下的封印太难破掉了就好像是一个中等实力的一阶准圣在阻拦他的退路一般!
封锁不破他便逃不掉;逃不掉便要承受宁凡、灭到雷婴的怒火!
宁凡不是玄尾道人此刻没有单打独斗的必要他干嘛要和万圣龙王讲江湖道义当然是选择以多欺少啊!
如此一来万圣龙王哪还有半点胜算即便手段齐出终究还是被宁凡、灭道雷婴联手斩掉了。
宁凡一个人当然也能办到此事不过那太费时间了万圣龙王别的不说八头之身确实值得称赞太难杀了。按照宁凡的估计没有灭道雷婴帮助的话他起码需要数日苦战才能耗尽万圣龙王八个头颅的全部力量将之灭杀。
有了灭道雷婴的帮助他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干掉了万圣龙王。
自然此次来攻万圣关的低阶异族因为宁凡事先封锁的缘故一个不落全部被干掉了。
虽说逃走了玄尾道人整个万圣关还是陷入了一片欢呼无数狂热的东天修士经过了今日之事几乎将强大的宁凡奉为心中神明了。
以一己之力击溃两名半圣、十数名仙帝的大军宁凡的战绩东天准圣之下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超越!
就连虚空帝、神空帝等东天老辈人物都开始发自内心的将宁凡当成一个前辈来对待了。
所有人都在欢呼。
只有吕瘟、云雷没有欢呼而是在自责。
当宁凡独自面对异族大军时他们不是没有随宁凡并肩作战的勇气只是他们深知就算他二人跑出万圣关阵法也无法提供给宁凡任何帮助。
他们太弱小了。
与宁凡的差距早已不是一两个境界而是次元的不同…
弱者没有资格给强者当朋友啊。
弱者就算想和强者并肩作战也只能成为强者的累赘…
是夜万圣关的惊人战绩再一次轰动了整个界河盟军。
是夜体力完好的虚空帝等人带着东天修士趁着异族打败、群龙无首之际朝第九路最后一座雄关朱雀关发动了突袭。
吕瘟、云雷没有参战异族留在第九路水面的兵力已经被宁凡一个人屠戮殆尽守卫朱雀关的异族不多更没有一个仙帝。有虚空帝等人出战足以轻易碾压朱雀关的他们不屑于去贪图这等近乎白捡的功劳。
他们更希望和宁凡一样真刀真枪地和异族大干一场可他们没有那个实力。
留在万圣关的少数修士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来感谢第九路的英雄——宁凡。
按理说这等宴会吕瘟、云雷身为宁凡的朋友是不可能缺席的。
但他们还是缺席了。
因为羞愧。
酒酣耳热之际宁凡目光平静如水落在一旁两个空座位上似明白了什么微微苦笑。
他何等心智哪里猜不出那两个酒肉好友这一次有点钻牛角尖了。
酒宴在宁凡的建议下并没有举办太久便结束了。
所有人都知道宁凡白天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此刻需要休息自然不会通宵达旦庆祝。
宁凡离开宴席后却并没如众人猜测般真的跑去休息而是提了几个酒坛径直跑去找吕瘟、云雷二人了。
他宁凡的朋友强也好弱也好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出乎于真心这便够了。
倘若吕瘟、云雷有足够的实力能够稍稍帮助宁凡哪怕千万分之一他们都会选择出战的。
倘若他们牺牲自己能挽救宁凡的性命他们也一定愿意慨然赴死的。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他们就算牺牲性命、拼尽全力都企及不了宁凡的衣角。
而宁凡也压根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干!”夜已深吕瘟、云雷却避开了热闹的酒宴独处阑珊处相顾喝着闷酒。
往昔与宁凡相交的一幕幕此刻似乎都飘远了有些看不清了。
“从前吕某只知结亲需要门当户对却不曾想交友原来也许如此。哎…我等连随朋友同生共死的价值都没有羞为友人…”
“凡间帝王身处于巅故而只能是孤家寡人;修士若登临极点同样只能是孤家寡人。不是他不愿交朋友而是已无其他人配与他同席饮酒、交托生死了…”
二人正自叹息忽见夜色中一个白衣青年面带微笑提酒而至。
二人的面色一瞬间有些尴尬了转而愧色更浓。
宁凡好似没看到二人脸上的惭愧一般自顾自坐下一开口便语不惊人死不休自负道
“我很强。”
玛德这小子今天好臭屁啊知道你厉害但是挂在嘴上自吹自擂不觉得脸红吗!
原本还在羞愧自责的吕瘟、云雷忽然就感觉吐槽无力了。
“也很弱…”
宁凡没头没脑又说了这么一句。
原本还觉得宁凡是在自吹自擂的吕瘟二人忽然就感受到宁凡话语里的孤独与沉默。
不知为何二人的内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似被宁凡的寂寞所感染。
“我曾因为弱小没有保护好我的义弟令他最终无缘仙路沉默在了雨界的轮回之中…”
雨界?这小子居然是下界飞升上来的人?以前怎么没听说!
等等!这小子在四天树敌这么多若是此事泄落会有多少人设法下界报复他的亲人?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为何要告诉他们!
“宁兄打住打住!你说的这些乃是大秘不可以随便告诉他人!我二人倒不是担心彼此口风不紧只是一旦死于敌手被人搜魂难免会…”吕瘟、云雷二人一急正打算阻止宁凡说下去宁凡却摇摇头道
“别打断我听我说。”
“我曾因为弱小失去了义弟又因为弱小无法令父亲恢复记忆无法守在母亲身边帮她直接解除石化之苦…前世的我因为弱小无法改写古天庭的命运;今生我无力改写乱古师父的命运无力阻止七代杀帝的陨落就连一个对我很重要的女人也因我的弱小至今成为魂草尚未到再见之期…”
“我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修真目标对于修真的尽头更是没有任何愿景与期待。我不求长生不求永恒我想要守护什么但却一直在失去…”
“我很彷徨在界河水下我见到了如今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的怪物。我很彷徨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否真的能守住界河守住东天。但我不能后退无论如何都不能…这很累但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是这般走过来的…年少时我背负着兄长的责任;后来我背负的七梅城主、黑魔传人的责任;再后来我背负了越国的责任雨界的责任并最终背负了守护东天的责任;日后这个责任还可能随我的能力不断增大…我很累…”
吕瘟、云雷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羞愧有些可笑了。
什么狗屁的羞愧!
只是被宁凡实力打击到了在自卑吧!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宁凡宁凡给世人的感觉永远锋芒万丈浑身都是刺谁去加害都要反被扎。
但原来这浑身的刺与荆棘只是一个壳壳子下面是无数孤独与疲惫…
责任?
修士需要背负这种东西吗?
宁凡这种人又真的会在意天下兴亡吗?
他所在乎的从来不是苍生仅仅是身后的少数身影…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其他人灭杀你们搜你们记忆的。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我要挽留的东西便是天意阻挡我也要留!”
宁凡的眼神忽然变得睥睨霸道抱起酒坛一饮而尽。
而后对吕瘟、云雷道“今夜我想稍作歇息陪我饮酒否?”
“废话!”
吕瘟、云雷想通了。
他们的修为或许无法帮上宁凡但至少他们能以酒水稍稍融化宁凡心底的寂寞吧…